如風,冬朝軍隊終於趕來,比約定的會合時間慢了一個多時辰。

七皇子武屠綱連忙飛身下馬,正要對真宮鬥軍統領石嶺行禮,石嶺卻聲色俱厲地怒斥:

“武屠綱,延誤軍機是死罪!要不是看在武氏老祖面子上,我一腳就踩死你!”

貴為冬朝第七皇子,在鴻蒙真宮的人眼裡不過是一隻螻蟻,六哥臨走前說的話一點都沒錯,但武屠綱還是恭敬地說:

“將軍,卑下該死,北域地形複雜,大軍走錯路了,探路斥候都已伏法。”

石嶺的神情稍稍緩和了點,但語氣肅煞地說:

“你部為先鋒,即刻衝城!”

“喏!”

哪怕一路奔波,大軍人困馬乏,但武屠綱還是鏗鏘應承,隨即大手一揮,率先向三百里外的鎮北關殺去。

凡人要有凡人的覺悟!

白虎山脈如同一頭趴伏的猛虎,蜿蜒十萬餘里,白虎山寨位於虎腹位置,鎮北關就位於白虎山脈虎尾位置,此關是北域冰原進入天下九州的唯一入口。

關卡由南北兩條萬里長城組成,建於十八年前抗魔之戰後,高約百丈的雄關如鐵壁雄峙。

南城主樓上站著四個人,他們都在冷眼盯著如潮水一樣衝來的冬軍,以及綴在冬軍身後的真宮鬥軍。

非太鬥嘴角微微翹起,身旁的幸玄不無顧慮地說:

“鬥兒,別看人多,我肯定他們擋不住魔軍攻城。”

非太鬥冷冷地說:

“玄叔,有了真宮撐腰,武元英都不擔心魔族來犯,我們又何必擔心?準備率軍撤回山寨!”

幸玄依舊執著地說:

“天下九州,有人族上百億,一旦魔族破關南下,被魔染者會有不計其數,那將是史無前例的鴻蒙大劫,你可知道這份承負有多大麼?”

非太鬥厭煩婦人之仁的人,哪怕他是幸夭月的爹,也不願多費口舌的,只是不言不語地繼續觀察敵情。

知子莫若父,非兆看了下兒子,毫不掩飾眼裡的欣慰,望子成龍是啥?他不是很懂,但他懂得怎麼說服結義兄弟:

“玄弟,虞城裡埋葬了一千多萬條寨民的命,虞國的國祚也滅絕,如果你還不能放下執念,那就真的魔障了!”

“咱們準備回山吧,這次回山後,我就把寨主之位傳給鬥兒,辛苦了十八年,也該好好安度餘生。”

說完這話,非兆就拽著幸玄離去,走得乾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非太鬥似笑非笑地看著非兆那雄勁威猛的背影,覺得兆爹現在就談餘生,似乎有點太早了!

非兆是非太鬥唯二看不透的人,如果說幸夭月是個謎一樣的人兒,那非兆就是虛空一樣的玄幽。

看著走得不情不願的幸玄,幸夭月覺得父親很可悲,從爹孃的日常對話中,知道他揹負太多過往榮耀。

又看著一臉哂笑的非太鬥,幸夭月不由來氣了,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嬌憨地大聲怒斥:

“弟娃兒,我父親是誰啊?你怎麼能對他這麼無理,還想不想娶我呀!”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非太鬥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甩面子,就怕幸夭月發飆。

好在他有十萬種辦法對付幸夭月,非太鬥反手就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重重地拍了幾下她的弦月,幸夭月就吃這一套,沒兩下就嬌喘噓噓,只剩下嬌羞一臉。

重振雄風后,非太鬥這才緩緩地說:

“夭夭,你也不想看到咱們白虎山寨三十多億寨民,死於他的仁義之下吧?”

想到虞城的無辜寨民,幸夭月連忙憨憨地點頭,不僅不反駁這話,還添油加醋地說:

“可不是嘛,旃娘勸過很多次,可每次都被玄爹迴避過去,現在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