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慕之倏地睜大雙眼,手往回撤,抽開之後鬆了口氣,才注意到林溫臉上的神情,眼底很快速的劃過一抹淡淡的悲傷,被他抓住了,他沒打算放過。

“怎麼,非要找揍才舒服啊,神經。”

林溫直視著他半天沒說話,他吞嚥口水,舔了下唇:“不說話真揍你了。”

“嗯。”

“你可以。”

恍然間祈慕之感覺認識了林溫好久,久到他都忘記了,但他確認,他沒有見過林溫,他不認識。

可是,心裡的真實感卻讓他無法忽視。

“我們是不是見過?”

忽的,他明顯看見林溫震驚地瞪大眼睛,雖然只有那幾秒鐘,但林溫眼裡是跟剛才完全不同的情緒,那是興奮的、意外的、驚喜的,祈慕之甚至都覺得他亂說的話是猜對了。

“不是吧,我亂說的,你別當真,我不認識你。”

只一瞬,林溫就好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耳朵耷拉下來,整個人都蔫兒了。

“你,真的是在開玩笑?”

對上林溫突然認真的神情,祈慕之都覺得他做錯了什麼,或許他不該開這個玩笑,他心跳漏跳了一拍,推開林溫起身:“當然了,開玩笑的。”

然後扭頭,對林溫打哈哈道:“你不會真的有認識的人吧?青梅竹馬?然後你和他走散了,現在你在找他?不會這麼狗血吧?”

他的本意是活躍一下不知怎麼突然冷掉的氣氛,卻在看見林溫低落的神情後悔了:“呃,我要是中了,對不起啊,我沒有笑你的意思。”

可是無論他怎麼說,林溫都不再說話,兩人僵持了很久,祈慕之尷尬的隨時想逃跑,後來林溫才淡淡說了句。

“嗯,他忘了。”

原來真是這樣,祈慕之更愧疚了,他說什麼不好,非要揭人家傷疤:“對不起啊,要不,你說一個心願我幫你實現,就算,我給你賠罪。”林溫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不用了。”

走出幾步才道:“我出去吃點東西,你要什麼?”

“不,不用了。”

而後,林溫的身影消失在祈慕之眼前,輕輕的關門聲,如果不留心聽,根本聽不見有人開門又關門。

當時祈慕之不懂,權當林溫對那個竹馬愛而不得,後來才知道,他那天晚上犯了多愚蠢的錯誤,他開了個多不該開的玩笑。

他才知道,那句“忘了”,對林溫來說是何其心痛。

結束直播的白初嶼剛離開賽場就接到了備註“債主”的電話,他哆嗦著接起,莫名有種心虛:“喂~”

“在哪?”

一股寒風呼嘯而過,凍得白初嶼緊緊縮著身子,聲音也被凍僵了:“我剛離開賽場呢,好冷啊~言先生,你是有什麼事找我嗎?”

電話那頭男人渾厚冰冷的聲音傳來:“還在賽場?”

“嗯~”

白初嶼仰頭,伸手接住突然飄落的雪花,澄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言先生向來是有事才找他,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要我過去嗎?”

“不用。”

“哦~”

那是要幹嘛……白初嶼又被冷風狠狠扇了一巴掌,臉凍得紅撲撲的。

“你找個室內的地方等我,我過來。”

“啊?”

嘟——

白初嶼看著被急促結束通話的電話一頭霧水,聽聲音,言先生心情似乎不太好,可能是需要一個陪他喝酒的人?白初嶼立刻搖頭否認了這個猜測。

他不會喝酒,這麼多年言先生也知道,不可能找他。

還是有急事的說法更靠譜。

於是白初嶼乖乖站在原地等著,又想起言先生最後一句話,他往大樓門口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