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綽是他的債主,自從高中父母去世之後他就被言綽資助,如果不是言綽他根本不可能讀完大學。

現在他工作了,雖然知道言先生不缺錢,但是他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更何況他有手右腳,有能力償還。

言綽抿一口威士忌,盯著白初嶼,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歪了下頭示意白初嶼過去,白初嶼訕訕挪步過去,坐在言綽對面,他剛坐下,言綽便推了杯酒到他面前。

“言先生,我喝不了酒。”

話一出,白初嶼能感覺到言綽藏在金絲鏡後的眸子波動,仿若深不見底的海底中暗流湧動,他猝不及防打了個冷顫,顫巍巍端起面前波紋的杯子放到嘴邊。

剛張嘴,被搶走了。

“言先生?”

言綽冷眸抬起,睨著:“喝不了就別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初嶼感覺空氣中忽然散發出一股百花盛開的花香味,很淡很淡,好似身處一個花園中,仔細聞,還能聞到裡面透出的精緻的木製香氣。

“言先生,你種花了嗎?”

暗色燈光下,言綽微小的神情變化完全不可察覺,他眉宇間沉下,黑色瞳孔直盯著白初嶼,好似蓄謀已久的獵人,在看著自己心愛的獵物,半晌唇瓣一張一合:“沒有。”

也是,白初嶼想想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白痴,言綽怎麼可能會種花呢,連房子的裝修都採用極其簡約的風格,色調黑白灰,種花這種事完全不符合言綽。

他閉上眼睛用力嗅了下,隨後嘴角不自覺揚起,他喜歡花,住在言先生家的四年裡他不能養花,前陣子搬出去才重新開始養。

他很喜歡花。

漸漸的,空氣中花香氣更濃郁,白初嶼聞的出神,仰頭,粉撲撲的臉蛋在米白色燈光下更為明顯,他仔細聞著,好像身處一片大花園,微風飄揚。

這是林淮市冬天不可能擁有的花田。

忽而,一個冰冷的聲音入耳:“好聞嗎?”

白初嶼驟然睜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捲翹睫毛俏皮可愛,懵懵的眼神令人可親,他對上言綽的眼睛,那雙眼睛依舊冰冷,可他覺得跟之前的冷漠不一樣,而且這個問題好像哪裡怪怪的。

“言先生也聞到了嗎?”

言綽直視半晌,看著白初嶼逐漸染上紅暈的臉蛋,勾唇:“沒有。”白初嶼感覺到不對勁,但這股花香實在令人上癮,越聞越暈頭轉向,他以為是酒精的作用。

他從來沒聞到這麼好聞的味道。

漸漸的,花香消散在空氣中,再用力也聞不到了。

言綽不動聲色淡笑,搖搖頭,白初嶼很傻,如果不傻,怎麼會四年了都不知道他資訊素的味道,不過也有他自己刻意隱藏的原因。

如果不隱藏,他怎能忍住四年不下手,他用債務把人留在身邊,現在卻好像要跑了,這樣的事他不會允許發生。

就是綁,他也要把人留在身邊。

修長冷白的手指尖在桌上無聲敲擊,緩慢,像催眠似的節奏,一下一下。

距離決賽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自從確定搭檔之後,祈慕之和林溫除了在工作室待在一塊,回家也待在一塊,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考慮到種種情況,艾琳決定在決賽現場再公佈搭檔。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麼順利,一大早祈慕之還趴在床上睡覺,手機就震動個不停,他閉著眼睛摸索,摸了半天都沒找到,乾脆放棄了,最後聽見身邊林溫的聲音:“怎麼了?”

林溫迷迷糊糊以為是自己的電話便接通了,可問了半天對面都沒有回應,他看了眼備註,顯示“艾琳”。

“嗯?我明明備註的琳姐啊。”

忽然,祈慕之從床上彈起來,一把搶回手機:“喂,剛才我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