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離開後殷憶翎乾脆也不裝了,將一個賬本扔在了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大夫人。

別人或許不明白,可大夫人心裡明白著呢,自己的孃家這些年在京城私底下攬財不計其數,殷憶翎這是第一次拿安家敲打大夫人。

在這之前大夫人心裡還心存僥倖,覺得安家是和殷府沾親帶故的關係,所以殷憶翎這個替身不敢動安家。

可事實卻是,殷憶翎的權勢愈演愈大,足夠遮天,足以將安家連根拔起。

可憐了安千憶這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小姐,見他母子二人關係不洽忙上前道:“表哥,後院的花開得正好,我們去賞花吧。”

只聽殷憶翎一聲輕笑,安千憶以為自己得了好臉,上去拉殷憶翎的手,不料心口一疼,被踹出好遠。

在安千憶一臉不可置信中,殷憶翎笑著問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碰我。”

……

出門後,楠煙壓抑的情緒再也忍不住了,張凌一直都在門口守著,見楠煙出來,又自己在傷心,知道是被裡邊的長輩氣著了:“公主、姑娘您、您,您別傷心,在這哭是不行的。”

張凌張望了一下無人的四周,楠煙嚥下心中的不適,得趕快離開這兒:“張凌,我要回去。”

張凌說錯話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下:“是。”

楠煙站在殷府門口,等著張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計由心生,楠煙望向他的眼神多了一分期待。

此時殷府門口並沒有人守著,楠煙身邊也沒有侍女。

華子敬已經在這兒等了很久了,他沒有找到任何留下的畫像,根本就玩不過那個殷憶翎,他今天只是想見一面楠煙,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是不會放棄的。

楠煙對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沒有任何感情,兩人之前從未見過面,但也好過在這深宅裡當個通房,於是在華子敬拉住她的手時,楠煙並沒有閃躲,也沒有大呼小叫。

華子敬見楠煙這樣,以為她是喜歡自己,將楠煙摟在懷裡:“淮安,這幾日,你受苦了。”

華子敬將楠煙帶到敬王府,楠煙坐在方凳上,“敬王找我,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華子敬將手爐放到楠煙掌心,“本王是真心喜歡你,你跟著我好不好?”

“敬王有所不知,我此生只願攜一人之手,與一人白頭到老。”隨後伸手將手爐遞給華子敬。

華子敬愣了愣,並沒有接過手爐,隨後開口:“淮安,本王可以做到只喜歡你一個人。”

楠煙微微一笑,“敬王,你給不了我想要的。”

“可你知道的!”

華子敬顯然有些激動,“身在帝王家本就活得身不由己,你該理解本王!”

楠煙十分平靜的看著華子敬,什麼都沒說。

“就算本王與你無緣,你也不能和那個人…”

“謝殿下提醒,我自有分寸。”

華子敬將楠煙暫時安置在西廂房裡,專門挑了四個人照顧楠煙。

“小姐,殿下的脾氣一直很好,老奴很少見他失態,今日老奴替敬王換香的時候,見他亂摔了許多東西。”

楠煙一愣,隨後落了黑子,又捻起一顆白子,“您該去勸敬王。”

李嬤嬤頓了頓動作,將最後一盤吃食放在桌子上,拿著食盒出去了。

燭光微閃,楠煙就坐在軟榻上,下了半天的棋,這兒沒有隨便進出的殷憶翎,也算是個好地方。

白子落,如果殷憶翎真的想要她,自己在這兒就待不了多久,但是如果…

楠煙看著棋盤上被殺得片甲不留的白子,眼眸中有一絲的波光流轉,如果他只當自己是個玩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