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煙猛地站起來,糟了,被他看到了。
楠煙右眼皮跳得狠,她那爛字寫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他居然沒收了…估計已經在想怎麼整她了吧。
“姑娘,一切都妥當了。”
小秋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倒是把楠煙嚇了一跳。
小秋面露疑色:“姑娘?怎麼了?”
楠煙乾笑幾下:“沒事,沒事…走吧。”
殷憶翎的翰林居離昭陽院很近,書房就在翰林居的東面,楠煙提著食盒,旁邊的小秋提著另一個食盒跟著。
“張凌!”
張凌本來是在門前守著的,聽見楠煙喊他,立馬飛似的過來了。
“姑娘,您這是?”
楠煙把手中的食盒遞給張凌,又接過小秋手裡的,讓張凌一隻手提著一個,“讓他按時吃飯,別累著了。”
這話說的張凌和小秋都懵了,這是什麼情況?
眼看著楠煙要走,張凌忙上前攔住她,“姑娘,這還得您自個兒來。”
“是啊姑娘,您早上不還想著大人嗎,現在去看看吧。”
楠煙欲哭無淚,一則他將那爛字拿走,二則她還想去案發現場實地考察一下,她恨不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楠煙猶豫了一下,也罷,直接問殷憶翎也不是不行。
就這樣,硬著頭皮的楠煙和提著兩個食盒的張凌進了殷憶翎的書房。
推門而入,一幅“浮雲遮望眼”奪人眼球,意境深遠,氣勢恢宏,替這顏色極少的書房添了一抹高雅風氣。
畫下襬著一副棋盤,白子黑子整整齊齊地擱置在棋盤裡,步步都帶著肅殺的氣息,彷彿揮袖間就來到了屍橫荒野的戰場。
楠煙盯著棋盤發呆,殷憶翎從裡間走出來,平日裡束起的頭髮此時隨意散在水墨長袍上,手裡還拿著摺子,看見楠煙進來有一絲錯愕,隨後便輕笑一聲,“醒了麼。”
像,還是像,太像了。
見楠煙盯著自己發呆,殷憶翎走過去,用手中的摺子拍了拍楠煙的頭,楠煙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微微低下頭,不敢再看殷憶翎。
張凌放下食盒後識趣地退出來。
“煙兒,” 殷憶翎的左手輕輕挑起楠煙的下巴,嘴角含著笑意,“喜歡?”
楠煙臉頰微紅,“才不、不是。”
“哦?”尾音上挑,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楠煙招架不住殷憶翎的調侃,雙手抓住殷憶翎的左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你不能餓死,你得吃飯。”
殷憶翎看了看楠煙紅透的耳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待楠煙轉過身去,雙手環著楠煙的腰,下巴剛好抵到楠煙毛茸茸的發頂,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香氣,這種感覺分外舒心。
楠煙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今天他不一樣,他身上有藥味,於是似自言自語說了句:“你吃藥了?”
殷憶翎悶悶“嗯”了一聲,楠煙聽出殷憶翎語氣中的不對勁,他不會怕吃藥吧?
楠煙轉過身,殷憶翎眼底有一點黑青,那是昨晚為了照顧她留下的痕跡,不近距離看,是看不出來的,此時她早已將自己怨恨的傑作忘在了九霄雲外。
女孩的手輕輕碰了碰殷憶翎的眼下,像羽毛不著痕跡地輕撫。
“待會兒再吃飯吧。”
她用藥的時間都是被定好的,之前有女官看著她,現在有殷憶翎的人看著她,她知道用過藥之後的半個時辰都不能吃東西。
“無礙。”殷憶翎拍了拍楠煙的發頂,拉著她的小手坐在餐桌前。
殷憶翎今天格外不同,楠煙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同,只是覺得這感覺太過致命。
“藥…”
“小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