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一抬眼,便瞧見路源忱那面容憔悴的模樣,像是被抽去了生機一般,整個人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與消沉。

這副模樣直直地撞進林翔的眼裡,疼惜之感瞬間在他心底蔓延開來,猶如細密的蛛網,絲絲縷縷地纏繞著他的心。

可他只能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波瀾,面上裝作若無其事。

就這樣,四個人的聚餐看似愉快地進行著,期間大家有說有笑,可林翔的心思卻始終有一部分留在路源忱那略顯蒼白的臉上。

聚餐結束後,林翔打了一輛計程車,目的地是南亭區。

計程車緩緩駛進南亭區,在熟悉的家門口停了下來。

林翔下了車,走進家門。

一進門,就看到父母雙雙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滿臉都是一籌莫展的神色。

他們聽到開門的動靜,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門口,目光落在進門的林翔身上,卻又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只是默默地看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林翔可沒打算就這麼讓事情悄無聲息地過去,他深吸一口氣,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沉默。

“我在那邊已經辦理退學手續了。”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彷彿已經下定了決心,“三個月之後,我會參加高考。就像你們一直期望的那樣,我會去學習金融,然後繼承林家的產業。”

說到這兒,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警告,“但是,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我發現你們再對路源忱做出任何不利於他的舉動,那就不要怪我不顧念親情。”

在接下來的數月裡,林途致滿心都是複雜的情緒,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事情確實如他們所期望的那樣發展著,林翔終於鬆口願意接手林家的事務了,這本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可不知為何,一切卻像是脫韁的野馬,朝著糟糕透頂的方向狂奔而去。

林途致的思緒不禁飄回到過去,當年老林勸說自已繼承家業的時候,那場景彷彿還歷歷在目。

老林就是抓住了他的軟肋——孫依文,才讓他不得不妥協。

而如今,同樣的手段又用在了林翔的身上,利用林翔在乎的路源忱來達成目的。

想到這兒,林途致不由自主地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心裡清楚,路源忱和孫依文有著本質的區別。

在林家這樣傳統的家族觀念裡,孫依文作為女性,至少能夠為林家延續香火,傳宗接代,這在家族傳承中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然而路源忱是個男性,這一點就註定他無法完成這樣的任務。

林途致越想,腦袋就像被無數根細針同時扎著一樣,疼得愈發厲害。

林途致在這複雜的局面下,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他深知當下強行介入可能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於是只好採取拖延戰術。

在他看來,時間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刻刀,會慢慢雕琢著人們的想法和觀念。

林翔現在雖然態度堅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誰也說不準他的想法是否會發生改變呢?

也許經歷更多的事情,林翔會重新審視自已的立場。

所以,林途致選擇了一種看似消極,實則無奈之舉的策略——不打擾林翔,任由他自由發展。

這就像是把一顆種子撒在土地裡,不去刻意修剪它的生長軌跡,只是靜靜地等待,看它在自然的環境中會朝著哪個方向生長。

林途致希望在這個過程中,林翔能夠自已想通一些事情,或者是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當家族事務和他與路源忱的關係再次擺在面前權衡時,他能做出更符合家族利益的選擇。

林翔在見過路源忱之後,內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這股力量驅使著他向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