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闕的玉階很高,錢刺史走的很慢。

一步一緩,好似冉冉光陰。

踏上玉階的那一刻,彷彿再少年。

就像昔日學宮金榜時,也好像是自己第一次進入廟堂....

原本因為年齡增長而沉寂的心在此刻略微有了一絲波瀾。

或許是又有了一絲少年人的激動吧。

但,通往金闕的玉階也很長,一經踏上便無法回頭......

只有些許璀璨的陽光映照在錢刺史的身上,撒下那略微暗淡的影子,籠罩在玉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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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閣書房外,一襲深緋官服的錢刺史一絲不苟的整理了下官服,輕拍袖子上那幾乎沒有的灰塵,便是跪倒在地,大禮參拜。

神情虔誠,精神矍鑠。

“臣,汴州刺史,錢懷民。

叩見太孫殿下。”

書房內傳來淡淡的聲音

“錢卿來了,進來吧。”

“謝殿下”

錢刺史答道,隨後緩緩起身,再次整理一番官袍衣物方才進入書房之內。

推開門的第一時間,便看見一位少年坐於主座之上,嘴角噙一絲笑意,面若清月,星眸劍眉,如芝蘭玉樹,丰神俊朗。墨黑的眼眸中卻是有著些許不屬於少年人的深邃,加之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遺世而獨立,如同謫仙般的出塵氣質。

只有上身領口處點綴著些許證明身份的龍紋華章。初看倒不像那帝京內的天潢貴胄,倒是如同濁世佳公子,白衣少年郎。

而身旁站立著一尊鐵塔般的粗壯漢子,渾身氣息內斂,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一般,不過面目卻是有著些許憨厚,時不時撓撓頭,表示自己的疑惑不解。

錢刺史倒是有些熟悉,老帝主身邊的親衛統領。

自己還給他送過禮呢....可惜他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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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是兩位演員之間的互飆演技,總歸是老油條更勝一籌,加上有些東西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總不能為了些許妥協的事情,就掀了桌子,把所有東西家當都打碎吧?

尤其是汴州糧庫也被焚燬,直接查無證據,祁煜現在也不想逼迫太甚,錢刺史此時也算暫時放心。

不過跟這種老油條過招,祁煜也是有所增進。

還記得汴州刺史退下時,自己請他喝了一杯茶。當時他接過茶時,手略微有所顫抖,好像是激動,也好像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他的身上。

他難道以為我會下毒?

我堂堂太孫怎麼會用這種手段,太糙了吧?

不過他還是喝下了,而且神情顯得有些放鬆,也有些不明所以。一瞬間,他好像有些年少輕狂,眼神少了一絲渾濁,多了一絲清澈。

最後走的時候,還是像那之前一般,整理衣冠,參拜。

一舉一動都是合乎禮儀尊卑,挑不出一點毛病。

好像就是那樣,有變化,但也沒有變化。

隨後祁煜目光遠眺,從錢刺史身上,他好像看到了整個汴州。

不知道有多少流民顛沛,有多少匪寇亂行,可還有昔日汴州安平清樂之樣?

臉上難掩一絲落寞,隨後拿起茶水,輕輕一飲。

一股苦澀油然而生,在祁煜臉上表現。

這是什麼茶?

好苦。

“回稟殿下,這是苦名,太祖欽定賜茶。”

身旁有人答道。

哦?

為何如此之苦......

或許這就是類似民間疾苦的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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