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行為等同於生嚼一顆羊屎豆的伊藤拓海在肌肉壯漢肉麻的誇讚中逐漸放棄了自我——

老師,我家子涵看起來好像死了。

噁心歸噁心,好歹是活下來了。

肌肉壯漢見伊藤拓海有在好好吃藥,拿回藥瓶就一蹦一跳地高興離開了。

他每蹦躂一下,地面就微微震動一下。

臨走前,這位大傻子還呆呆地回頭笑著招手:“大叔拜拜!保重身體,別感冒哦!”

生無可戀的伊藤拓海:༼ ༎ຶ ෴ ༎ຶ༽

“看開一點,人這一生很快就過去了,不是嗎?”黎仲明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口中滿是屎味的伊藤拓海,“再說了,海龜遊戲是隱藏本,沒有‘觀眾’,資料也會在遊戲結束後銷燬,你不會上熱搜的。”

伊藤拓海:呵呵,屎難吃,命難活。

“看來,傻子不是很危險。”葉森對其他人說,“只要不拒絕他們的要求,我們就是安全的。”

“萬一他們要我們死,怎麼辦?”梅小娟依舊不安。

“傻子是‘善良’的,不會做出傷害我們的行為。”邁克爾打消了對方的顧慮,“就像剛才,他讓伊藤拓海吃藥,是出於好心,為了讓預防感冒。”

吃了“屎”還在反胃的伊藤拓海: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好心,也可能辦壞事。”黎仲明一直保持著警惕,“別忘了,規則裡說過‘善良不代表安全’。”

“若是他們根本認識不到他們的行為會對我們造成傷害,那就有點麻煩了。”

說曹操,曹操到。

走廊的左側和右側,分別走來一個老頭和拖著一個人的一男一女,他們都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但他們的病號服上,都血跡斑斑。

走廊兩頭都被堵住,眾人無論往哪邊跑,都必會與病人迎面接觸。

病人不開口提要求還好,要是……

“這位好心人……你能不能……分我一點紅色的顏料?”

來都來了,不提要求,怎麼可能呢?

黎仲明被病號服老頭快速地一把抓住,他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額頭上、鬍子上、頭髮上全是還未乾涸的鮮血,乾瘦的左臂纏著繃帶,右手還捏著一隻正在滴血的筆刷。

他瞬間明白了老頭口中的“紅色顏料”是什麼。

“我要顏料……要畫畫……”

“我要……我要畫我兒子……他好久都沒回來了……我快記不起他長什麼樣子了……”

“我想……只要把他畫在紙上……每天多看幾眼,就不會忘記他了……”

老頭似乎患有老年痴呆,一心想著畫畫,並不在意他所用的紅色顏料是什麼。

不知為何,黎仲明的心如針扎一般抽痛了一下。

他回想起8號養殖場那個為了保守他的秘密而自願赴死的瘋子師傅——明明用畢生所學成就了那麼多徒弟,卻自守空山。

最後,還為他這個同為瘋子的徒弟付出了生命……

與其說他是瘋子,倒不如說更像是傻子。

想到這裡,黎仲明的肩膀抽動了幾下。

他不是在哭,而是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仲明想通了:面前這貨,又不是師傅。

“紅色的顏料是吧?我這就給你。”黎仲明保持著核善的微笑,“你過來,我這裡有很多的紅色顏料!”

傻子老頭呆愣愣地走過去,他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童真和期待。

“借用一下你的工具。”黎仲明輕輕拿過他的筆刷,“你要的紅色顏料,可能會噴很多出來……”

另一頭,拖著一個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