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裴纖阿出的那檔子事情,婁夫子直接讓譚著和江讓,以及裴竹去完成策論的訂正和修改,也因此,他們每日午時都是在夫子所用的膳。

裴纖阿因此有了更多時辰讀書,素日裡,也只有尚淵跟她混在一處,一來是尚淵有些手腳,而來是因為裴纖阿身邊人多了跟著煩心。

兩人相處也還算好,因著尚淵每日陪著裴纖阿,其成績竟也精進很多,讓婁夫子知道後,還對尚淵多番讚賞了。

生活在書院裡,平日裡是繁忙且單調的,幸而裴纖阿還算是寬心,進步地也很快。

“你似乎並無功名在身?”裴纖阿隨意坐在藏書閣前的臺階上,格外好奇地詢問了一番,她不清楚尚淵的來歷,也不清楚尚淵的性子,每次同他在一處,總有種摸不著的縹緲之感。

尚淵在一旁歪著頭,認真道:

“我年歲也並不大,不愛讀書,就是為了方便漲些知識罷了,我並不在意身上有無功名,且我是走後門進入這東起書院的,否則,你以為我身無長物,也無功名,是如何在這個的班上讀書的?”

尚淵似有玩笑之意,裴纖阿卻不敢真把這些個當做玩笑,能走後門進這玄字班,整個班上的功名最差的都是秀才,只是都是年紀輕輕罷了。

這更是說明尚淵的身份不簡單。

裴纖阿可不會輕舉妄動,她只笑了笑:

“那咱們能成為朋友也實屬不易了!”

“那是當然,說不定我哪日就要走了!”

尚淵神色認真的,看向裴纖阿的眸子格外黝黑,似乎把她當做的了格外珍視之物:

“在你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朋友。”

“這是我的榮幸!”裴纖阿認真道。

樹影綽綽,臺階上的草蘚也已經有了翠綠之色,十分漂亮,一陣風吹來,帶著盛夏的暖意。

真正的暑期算是來了。

裴纖阿按部就班地讀書,直到有一日敲開尚淵所在房間的門時,裡面只有一個丫鬟在整理東西,瞧見裴纖阿進門來,行了個禮:

“您可姓裴嗎?”

裴纖阿微微頷首:

“是。”

丫鬟拿出了一封信,交予裴纖阿:

“這封信是少爺吩咐我要交予您的,您請拿好。”

裴纖阿接過這封信,復又看了整潔的房間一眼,這才離開。

尚淵留給她的信上只寫了一些,兩人素日做的事情,還有一盆蘭花,叮囑她每日澆澆水,倒也沒說自己去哪,只讓裴纖阿照顧好自己。

裴纖阿搖搖頭,迴轉過去,重新給蘭花澆了水,這才離開。

本身午時是該小憩一會子,裴纖阿這一會子倒是睡不著了,便打算往學堂處去。

誰知正好撞上了蕭子錚在刁難旁人,這人倒也不是別人,正是薛明坤。

書院讀書,根本不允許帶貼身伺候的人,薛明坤雖說讀書尚可,但是心寬體胖,為人軟和好說話,自是被欺凌的那個!

薛明坤被押著摜在地上的時候,側臉整好瞧見了裴纖阿,臉色頓時就是一白,沒有什麼比友人看見這一幕更加恥辱的了。

裴纖阿身形削瘦,面色是一貫的蒼白,每日喝了藥也都縈繞著一股子藥味。

在這盛夏的燥熱之中,反而更讓人覺得昏沉的腦袋格外清醒了些。

今日裴纖阿穿著倒是月牙白,長袍下襬繡著的暗紋的的海棠花,配上的那一張面容,還真是相得益彰顧盼生輝。

只是面色實在太蒼白些。

近日酷暑,內裡虛空,裴纖阿站在那盯著看了多久,那一行人便押著了多久。

裴纖阿掏出帕子將額上的細汗擦了乾淨,一頭烏髮如瀑,只挽了幾縷,平添了溫和柔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