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摔打聲驚得那些的女人們都說不出話來,心裡也有些隱隱的害怕。

老吳頭直接看向趙氏,大兒媳婦穿著半新不舊褂子,精明的眼不停地在閃,他便心知這個大兒媳婦就是挑事的關鍵了:

“老大媳婦,你難得回來一次,就搞這麼大的陣仗?你就不怕老三從地底下爬起來找你?”

趙氏有些悻悻的,臉上倒是腆著笑:

“爹,我這也不是為了咱們家嗎?大傢伙現在都在幹活,沒道理說是存私,這老三家剛得了十兩銀子的賠償,難道不需要交公?”

十兩銀子畢竟不是小數目,老吳頭心裡沒動心自然是假的。

週四嬸子不少人都圍在外面嗑瓜子,時不時還揚聲道:

“這老大家的在縣裡開鋪子,到頭來對自己弟媳手裡握著多少銀子那麼清楚?”

“秋收沒見回來,別不是就是躲懶等到秋收都結束了趕回來要銀子的吧?”

不少人都鬨笑起來,這老吳家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從老三被弄去參軍了就很能看的清楚。

是,現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存糧也少,吃喝都緊巴,可是全家湊一湊難道二三兩銀錢湊不出來?

非要鼓著人家去當兵,到最後命沒了,這撫卹金也沒有到人家寡母子手上,真是笑話。

裴姝裴姒也是狼狽,護著裴氏的時候也能瞧得出吃了不少虧。

“誰要是再欺負三房,就都給我從吳家滾出去!”老吳頭滿臉通紅,渾身顫抖,似乎是被氣急了,喉嚨嗬嗬如風箱般。

錢氏瞧著那麼多人在看熱鬧,叉著腰便向前一步,朝著門口吐了幾口濃痰:

“一天到晚看著別人家事,閒的吧,都滾都滾!”

說著便關上了門。

趙氏眼瞧著撈不上什麼好處,到底是有些撇撇嘴,從包袱裡拿了幾匹老花色的布料放在桌上,踩著一雙繡鞋笑吟吟道:

“這次回來,就是為著給您二老帶兩塊布,一年到頭,沒上的什麼孝心,趁現在天色還早,我帶著秀秀先坐牛車回鎮上了,鋪子那邊離不開人!”

老吳頭臉色稍霽,這才緩緩道:

“用了飯再回去吧?”

趙氏連連拒絕,心裡有些唾棄這農家的菜色,早就吃不慣了:

“就不麻煩兩位弟媳了,秀秀,走吧!”

錢氏有些嫌棄地看著布匹,到底是嘀嘀咕咕自己拿到房裡去了。

裴姒和裴姝將這院中都整理好,其他幾房的人眼裡閃著不屑和瞧不起,只有馮氏和吳老四幫著清理。

馮氏也不知道說什麼,嘆了口氣:

“三嫂,我先去做飯,不做等會又要吵起來了……”

“四嬸,等會我出來拿三房的飯菜,我先給我娘上藥去。”裴纖阿輕聲道。

馮氏看著這三房一家,心裡也有些後怕,真是不敢想象,能做到這份上,給這老吳家做媳婦,還真不是個好差事,幸而她還有丈夫護著。

回了房裡,裴纖阿看著裴氏,一邊給她上藥,一邊道:

“娘,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裴氏卻是把幾個孩子抱在懷裡,淚水潸然:

“都是我做孃的不好,讓你們受委屈了!”

裴纖阿有些無奈,天坑開頭,再差勁也不能比現在還差了,現在這十兩銀子花了功夫保住了,不知道日後還要鬧出多少事情來。

若是分家,也沒有地方住,只能暫時在這吳家苟著,經歷了這許多事兒來,老吳頭哪裡是為了她們,就是為了面子!

不過倒是讓裴纖阿清楚了,只有先有錢,才能再談以後的事情。

次日早,眾人都當昨日的事情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