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祭拜讓許久沒與姜家人碰面的姜妍看清了現狀,大家明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一家人,可心裡都各自打著算盤。

陸一鳴沒在姜家撈到好處,翻臉的速度比姜妍想象中還快。

“你就在這兒下車,自己打個車回去,我公司一攤子事等著處理,哪裡有那麼多空閒時間放在你身上。”

他的語氣不耐煩,不等姜妍伸手開門,他已經先替她把門推開了。

姜妍從副駕駛上下來,扭頭就走。

“誒!你把門給我帶上啊!”

陸一鳴抱怨著,又罵了兩句入不了耳的髒話。

他的車揚長而去,姜妍走到公交站臺處呆坐著。

這裡位於江城市區以外,周圍都是度假莊園,酒莊,墓地等。

深冬的雪對這裡似乎沒有影響,雪一化就露出綠色的植被。

午後的涼風一陣接著一陣,風裡有清新的泥土味。

姜妍幾乎放空了自己,就這麼呆呆的盯著腳邊地縫裡鑽出的一棵嫩草。

“坐在風口裡也不怕感冒了。”

伴隨著溫潤聲音落下的還有楚霄帶著體溫的外套。

姜妍抬頭看他,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兒?”

楚霄沒回應她的問題,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她的個頭堪堪只到他的肩頭,這麼一來,迎著側身而來的風都被他擋住了。

許是因為加了件衣裳的緣故,姜妍的身體漸漸回暖,她才意識到今天的正常氣溫,立馬哈氣搓了搓手心。

“我送你。”

上了車楚霄並未發動車子,而是從後排拿過來一個袋子遞給姜妍。

“這是什麼?”

楚霄示意她自己開啟。

“蛋糕?”

“是你常去那家買的。”

不論他是有心還是無意,今天這樣的日子裡,能吃上一口甜的,姜妍心裡是舒坦的。

二人一路無話,姜妍默默的吃著蛋糕,楚霄目視前方認真的駕駛。

可氣氛卻十分自然融洽。

例如她只要微微抬一下手,楚霄立馬會意,抽了紙巾遞到她面前。

姜妍愣了一秒接過來,看向他,他明明一直注視著前面的路,他怎麼會……

或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眼神的餘光一直留意著她。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姜妍準備將吃剩的盒子收拾起來裝回原來的包裝袋裡,卻被楚霄搶先一步。

甚至於在這個空檔,他還替她擰開一瓶水,“慢點喝,一會車要發動了。”

“嗯。”

姜妍必須承認,無論什麼時候,她始終會被這種細節打動。

可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膝蓋上,摸到的是冰冷的假肢,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和楚霄的距離一瞬間就拉開了。

雖然沒了這雙腿已經一年多時間了,可她常常有一種痛覺,總覺得它們還在,那種她能體會到的痛是鑽心的。

“到門口就好,我給趙阿姨發了資訊,她在門口等我。”

“好。”

車子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姜妍解開安全帶,停了一兩秒後對楚霄說道:“我不知道你接近陸一鳴有什麼打算,可是,你作為我的律師,我不太希望你私底下和他過分親近。”

楚霄的臉上有些疑惑。

姜妍隨即補充道:“你的外套上有他的煙味。”

楚霄再一次被她聰穎的頭腦驚訝到。

“楚律師如果有這閒工夫,還是把心思放在我委託給你的事情上吧。”

姜妍這句話是故意在提醒他。

楚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裡又暗自問自己,是否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