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慎思渾身散發著寒氣,沒表情地站在他面前,眼神卻不是在看他,而是盯著紀榆去的方向。

聞昭大喊:“常慎思,大白天你裝什麼鬼嚇人啊!”

常慎思不語,轉身欲走。

聞昭上前攔住:“不對,你心裡有鬼。”

常慎思睨他一眼:“滾。”

一下子被兩個人說“滾”,聞昭跟吃了只綠頭蒼蠅似的,說不出的難受。

“誒!我有那麼招人嫌嗎?一個兩個都讓我滾,你們虞山派的待客之道,難道就是這樣的嗎?”

常慎思沒心思搭理他,繞開他走了。

“你們虞山,都是些什麼人?”聞昭忍不住吐槽。

聞昭叉著腰,仰頭怒斥著天:“什麼狗屁的虞山派,老子明天就走!”

“轟隆隆——”

一道驚雷劈下,把聞昭嚇得一哆嗦。

“哇靠,老天爺,我沒罵你啊。”

“轟隆隆——”

又是一聲驚雷。

聞昭徹底服了,雙手合十,急忙逃竄。

“行行行,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

天上下著瓢潑大雨,紀榆一劍又一劍,怒氣附在劍上揮灑而出。

渾身溼透透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

一炷香過去,紀榆在雨中揮劍,劍意凜然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個時辰,大雨絲毫未有停下來的意思,紀榆面色蒼白,終於脫力般用劍撐著,跪了下去,大口喘著氣。

雨水順著她潔白的額頭一流而下,順著眼睫流過鼻尖,然後滴落在地,整個人像一條在岸上失去掙扎的魚。

“紀榆!”

若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紀榆閉上眼,心裡還是難受,咬著牙用劍撐著身子站起來,還想練。

今天真是奇怪,平日裡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練一會兒就忘得一乾二淨,今天卻是越來越難受,煩躁得很。

若若撐著傘,跑過來緊緊地抱著紀榆,奪下她手裡的劍,話未出口人先哭。

“紀榆,你別練了,我知道你很厲害,比武大會贏了鬼見愁,但是你再這麼練下去,人會廢的。”

紀榆不說話,喘著粗氣,感覺心臟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難受。

哭不出來,也實在扯不出笑來安撫若若。

若若看著她這副樣子,急得一張小臉都皺到一起去了。

“紀榆,算我求求你了,要是顏舒師姐知道你這樣的話,她會擔心難過的,好不好?”

“若若,一直以來,我都想變得強一點,再強一點,強到可以保護你,保護顏舒師姐和所有我想保護的人……”

紀榆聲音虛弱,若若奮力地點頭,淚水甩在紀榆汗津津的臉上。

“我知道,紀榆,我和顏舒師姐都知道你勤奮修煉不是為了你自己,你有拯救天下蒼生的夙願,我們都覺得你很厲害,真的!”

若若說著真心話,鼓勵她,肯定她。

紀榆只覺得心裡的難過和憂愁,此時如同烏雲一樣,被溫暖的太陽一照,頓時消散了很多。

還想再說些什麼,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下一秒便沒了意識,倒在雨地裡。

“紀榆!”若若驚呼一聲。

……

弟子住處。

若若好不容易將紀榆扛回來,放在榻上,替她換了身乾淨清爽的衣服,將她捲進被窩裡,床邊燒著兩爐火。

紀榆此刻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手腳冰涼一點溫度都沒有,身子是僵冷的。

若若拿了兩個湯婆子,放在紀榆的兩隻腳下,又將爐火往床邊靠近了一點,把自己床上的被子也抱過來蓋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