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噩夢。

不是壓力過大,也不是精神分裂。

南迢回想著這一夜,骨頭一寸一寸被碾碎的感覺彷彿還纏繞在南迢的身上,光是想想都止不住的抽搐。

南迢摸著手上突然出現的鏈子,沒有絲毫驚訝與慌張。她緊繃著一張小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一個晚上,她死了6次。哦,許久之前做的那個“噩夢”不算。

那只是個開胃菜。南迢發現。

一共是6次。

整整六次。

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疼痛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喪失生命體徵,各種意義上的死亡。

能把一個正常人逼瘋的,六場單方面的……殺戮……

以及揭開迷霧後的,無恥的威脅。

南迢閉了閉眼睛,回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黑暗,早已成了夢境的底色,痛覺與現實世界逐漸建立起了聯絡。南迢看不清他們,只能看到一團迷霧下遮擋著的身形。

南迢依然是被控制著的提線木偶,被操縱著,無法遵從自己的意志而行動。

第一次。

兩米多長的龐然大物衝她奔來,地面發出震顫,那猛獸動作乾淨利落,利爪從腹部穿過,將南迢的身體撕成了兩半。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屍體已經躺在了地上,內臟與腸子流了一地,不忍直視。

南迢想吐卻吐不出來。

也是從這次開始,有了痛覺。

……

第二次。

南迢連個人影都沒看到。等回過神來,一條薄軟細膩的藍色綢緞已經繞到了她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然後緩緩收緊,用力。南迢無法出聲,瞳孔慢慢放大,盛滿了痛苦,掙扎間好像摸到了那人的手——

光滑有骨感,就是沒有一絲血肉附著在上面,活像一副骷髏架子。

痛覺逐漸加深,窒息感更加深刻。

此刻的南迢腦海裡很想問一句:

她上輩子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會死這麼多次。

……

緊接著是第三次。

入目一片火紅,那人點燃了整個房間,大笑著,狀似癲狂。火勢漸大,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瞧了一眼南迢,洩憤般揪著她的衣領走入大火中。火舌卷席著南迢的衣物,吞沒了她的聲音。

痛覺更厲害了,灼燒感揮之不去。

……

第四次。

第五次。

南迢的精神被木錘一點一點敲碎,在死亡的邊緣倒下又被人強行喚醒,然後……再次死去……

南迢強撐著爬起來。

直到第六次。藏在背後的東西,終於露出了馬腳……

南迢能感覺到,它和之前的所有的都不一樣。

那股束縛感……消失了……

咚——咚——咚——

莫名的聲音在人的心頭上重重敲響,身體在微微顫慄。

南迢站在唯一的光束下,默然無聲。

放眼望去,滿目漆黑。

這次的情況,似乎更糟糕。全身上下疼的要命,麻木的神經似乎無法再進行任何思考。猶如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只剩下被人驅使的軀殼。

前面的痛覺在保留著,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讓人生不如死。

被人控制的感覺不再,隨之而來的是無處可逃的窺探感席捲全身,四面八方的視線落在南迢身上,像是在竊竊私語,肆無忌憚的討論著什麼。

這是一個沒有死角的囚籠,南迢看不到任何人,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她。

巨大的、無法逃脫的地方。

……

南迢只是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