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外,昏黃的路燈將天牧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長,凌晨兩點的冷風裹挾著潮溼的霧氣,一絲絲鑽進他的衣領。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抬起手腕,藉著昏暗的光線,目光落在那塊錶盤上佈滿細密劃痕的浪琴手錶上。

指標無聲地指向兩點,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

這塊老舊的浪琴,是多年前他的老領導鄭重地交到他手中的,那沉甸甸的分量,如同肩上的責任,一直警醒著他。

天牧摩挲著錶殼,彷彿老領導堅毅的眼神又在眼前浮現,那句「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是一名警察」,依然在他耳邊迴響。

他疲憊地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案發現場的種種細節。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菸草味,天牧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這是他戒菸三年後,再次嚐到的尼古丁的味道。

顫抖的手指摸索著,點燃了今天的第十九支菸,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滅滅,也照亮了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

濃烈的煙霧吸入肺裡,又緩緩吐出,彷彿要帶走心中所有的焦慮和煩悶。

這大概是從警多年的他,做出最艱難的決定。

酒吧的門吱呀一聲開啟,小雯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從知者來酒吧走出。

昏黃的路燈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倚著電線杆,菸頭明滅的火光照亮了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是天牧。

小雯的心猛地一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她的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低著頭,只想快速從他身邊走過,裝作沒看見。

“小雯。”天牧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小雯停下腳步,卻沒有勇氣回頭,她能感覺到天牧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落在自已身上,讓她無所遁形。

“你去自首吧。”天牧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疲憊,卻更像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雯咬緊嘴唇,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但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所以傷害葉偉的第一刀,是你刺入的吧?”

天牧的聲音彷彿帶著某種魔力,讓小雯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她緩緩轉過身,昏暗的路燈下,天牧的表情嚴肅而堅定,深邃的目光彷彿能洞察一切。

小雯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彷彿要衝破她的肋骨。

“你抓起了刀,投了出去,正中葉偉的下體,是這樣的吧。”

天牧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小雯的心上,讓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我不想再說下去了。”天牧掐滅了手中的菸頭,深吸一口氣,“去自首吧,親口告訴警察當晚發生了什麼,你不是故意殺人,只是造成重傷,勇敢一點,人一定要去面對自已的錯誤。”

小雯的嘴唇顫抖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極力地辯解道:“我不是故意傷人,我不想的,他一直在罵,很難聽的,我受不了了,看到桌上有一把刀……”

小雯的聲音突然越來越小,越來越顫抖,她意識到自已的解釋蒼白無力,只要承認了第一刀是自已刺的,那第二刀就再也解釋不清了。

“不!不是這樣的。”小雯突然衝到天牧面前,緊緊抓住他的手,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警察,“不是這樣的,是葉偉,那個傢伙想要侵犯我和我媽,我媽被迫無奈,抓起了刀,自衛誤傷了葉偉,就是這樣的,警官。”

小雯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天牧,她多麼希望天牧能夠相信她,相信她編造的這個謊言。

天牧看著眼前這個絕望的女孩,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