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毒酒 (第1/3頁)

明惠美坐在房間裡看電視。

老式影碟機正在播放尼古拉斯凱奇的《奪面雙雄》。

彷彿想起，那些日夜，哄著女兒睡著，他們靜靜坐著看影碟，怕打擾女兒，所以看碟片時都開了靜音。

牆角那個挺大的落地鏡呈現電視電影裡的情節。

聽到上樓的腳步聲，是兩個人的聲音。

明惠美的心砰砰跳著，那種心顫的感覺有好幾十年了，只有在國外的那幾年才會好一些。

敲門聲，門推開。

陳星星說：“媽咪，警察來找你。”

她起身，和天牧點點頭。

天牧說：“快請坐下，我把檔案帶來了，可以領回遺體了。”

明惠美看一眼女兒：“我來處理就好。”

“嗯。那我在樓下等著。”陳星星帶上門下樓。

天牧坐在沙發上，那電影是無聲的，依舊上演。

天牧說：“檔案準備好了，我特意帶來，你籤個字，然後等會你坐我的車，帶你去領遺體，殯儀館手續什麼的，可以著手辦理了，若是不熟悉，我可以幫你聯絡。”

“太謝謝了。”明惠美說。

“客氣。”

天牧從公事包裡拿出檔案，放在茶几上，拿出筆。

“哦，對了，有個事你能幫忙聽一下嗎？”天牧面露無奈，“你也知道，我們這小派出所條條框框的多，這不，上頭給了任務，說要挨家挨戶普法，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太合適，但領導指明瞭要所有云淡村的村民都傳達，還要簽字。”

“沒關係，這是應該的，您說吧。”

“謝謝。”

天牧說起了一個普法的案件。

就是前幾天，派出所接到一個報案，兩個老頭打架。

什麼原因呢？原來在三十年前，一家人曾經把自已生的女兒過繼給另一家。

結果這個女兒如今富貴了，那家人不甘心，說，這是我女兒啊，要領回來。

另一家人說，什麼你女兒，當時剛出生你就同意把女兒過繼過來。我們還簽了字，有合約的。

“蠢死了，真的是蠢死了！”

天牧講著這宗案件的時候，故作生氣與嘆息，他繼續說：

“一個活人哪能給來給去！這就是犯法了。

“他們還說有證人，鄰村的王阿婆，當時是王阿婆促成二人做這事的。

“那這個王阿婆也犯法了。

“我就去抓王阿婆，到了一看，抓不了，王阿婆今年都85歲了。能怎麼辦，只能教育。

“我就苦口婆心地說，阿婆，你怎麼當初能做這事呢。

“王阿婆說，過去啊，很多農村人都這樣，都想生男娃，結果生了女娃，怕超生，怕重罰，於是有女娃的家庭就想著將女娃過繼給沒有孩子的另一家。

“王阿婆她真不知道這是錯事。

“我當時聽了也不知道怎麼勸，沒辦法，抓不了，我就說，‘阿婆，那你以後可再別這麼糊塗了。’

“王阿婆也知錯了，這案子本來到這裡就結束了，走的時候，王阿婆突然問我，‘你是警察吧。那個陳耀勝怎麼樣了，怎麼死的？’

“我就說，陳耀勝是上吊死的。我問王阿婆，你認識陳耀勝？

“王阿婆說，何止是認識！當年他和妻子的婚事還是她促成的。後來陳耀勝生了個女兒。他也有來找王阿婆。

“陳耀勝是家裡的獨子，祖上有規矩，傳宗接代，一定要生男娃。

“陳耀勝就來找王阿婆，說能不能把女兒過繼給人家。還寫了同意書，蓋了手印。

“不過這事後來，另一家人突然家裡也懷上了孩子，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