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見,一張慘白扭曲的臉孔,緊貼在窗外玻璃上,一雙翻白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這一下子也是讓我心中一顫。
趴在窗戶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屍變了的杏花嬸!
這他奶奶的就尷尬了,現在我要出去的話,鐵定得跟她幹一架,雖說我身上有“打神鞭”,腰間還彆著一把柴刀,但要跟一具活屍幹架,我心裡完全沒底。
可要是不出去,待會時辰一到,想走也走不成了。
我正在屋子裡糾結,外面的杏花嬸卻急了,她整張臉都貼在窗戶上,開始用手撓玻璃。
黑暗中,只見她的指甲長出足有一寸長,不停地抓撓著玻璃,發出瘮人的咯吱聲。
從小我就對這種聲音很敏感,當下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說愛咋咋地吧,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咬了咬牙,我上前一腳把門踹開,拎著柴刀就走了出去。
“打神鞭”是打邪物的,這活屍也是邪物,但卻是有肉身的,或許對付她的話,柴刀更管用!
我早已橫下心來,連自己都感覺到身上帶著騰騰殺氣,一步步走到院子裡,和杏花嬸對視。
月光下,此時的杏花嬸看起來更是可怖。
原本她算是村裡長得最標緻的小媳婦了,柳葉眉瓜子臉,一雙桃花眼就像會說話一樣,也不知勾走了十里八鄉多少男人的魂兒。
但是現在,她這一雙眼睛已經沒多少黑眼珠了,幾乎完全是翻白的,滿臉都是淋漓的血跡,嘴角詭異的上彎,身體僵直,雙手前伸,彷彿隨時都要撲過來。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四目相對,我這心提到了嗓子眼,柴刀也提到了胸前,隨時準備拼命。
奇怪的是,杏花嬸在原地卻沒動,開始的時候她的眼睛還在跟著我動,慢慢的就移開了,在院子裡不住搜尋。
就好像,看不見我一樣。
我大為驚訝,轉念一想,忽然就明白了原因。
爺爺的遺言裡早就說了,我是半死之身,百無禁忌!
難道,正是因為這一點,杏花嬸感應不到我身上的活人氣息,所以才發現不了我?
想到這,我趕緊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慢慢往外面走去。
但我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沒留神腳下,剛要走出大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樹枝。
嘎吱……
樹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雖然不響,但在這寂靜的午夜,卻格外清晰。
杏花嬸立即轉身,盯著我的方向,口中發出嗬嗬的怪叫聲,身體彎曲,四肢著地,像是一隻野獸般,向著我飛撲而來。
糟了,我心中一沉,趕緊揮起柴刀,也發了狠心,直接奔著她的腦袋砍了下去!
一聲悶響,她竟然不閃不避,任憑我這柴刀砍在她的腦袋上。
我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氣,柴刀被頭骨夾住,一時間拔不下來。
她卻像是絲毫不受影響,直接將我撲倒在地,張開血盆大口,嗷的一聲怪叫,向著我的喉嚨咬了下來……
而我被她死死壓住,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