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還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

一身白衣的女人披頭散髮地倒在床上,嘴角邊,被褥上,滿是她咳出的鮮紅色血花。

床邊,一個石青色及胸襦裙的女子身子微抖,一步一步後退,忽然大吼。

“時顏,都是你逼我的!跟著你一個沒有實權的女帝有什麼用!別以為所有人都叫你一聲陛下就很了不起!

你不過是……不過是路邊的乞丐,要不是韓丞相把你帶了回來,你哪有這幾年的好日子!

韓二郎君那麼歡喜我,我早說了,讓你把我送給韓二郎君!

你卻裝得假仁假義,說什麼我過去不會有好日子,我今日就與你直說了,便是我過去只是當個侍妾也比跟你窩在這個角落強!”

床上的女子虛弱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那一雙彷彿看透一切的明眸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女子,眼中帶著刀割般的凌厲。

旁邊另一個石青色服裝的女子被五花大綁,此時好不容易吐出了嘴裡的布料,破口大罵,“青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些年陛下是怎麼對你的,好幾次你被人欺負,甚至差點被糟蹋,都是陛下出面把你救回來!為此不惜和韓丞相結下樑子。

我們自小伴在陛下身邊,陛下從不把我們當做奴婢,而是當做掏心掏肺的姐妹,還答應會替我們尋一戶好人家風風光光地嫁過去。

你怎麼能,怎麼能……”

青蔓長得美,從很久以前就被韓家二郎韓修旭騷擾。

她們以為韓修旭只是想隔應陛下,青蔓還時常裝得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要替陛下排憂解難,委身韓修旭。

誰能料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真的跟韓修旭勾連在了一起!

青蔓卻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得更加癲狂,“哪一戶人家能比大興如今最尊貴的韓家好?我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怎麼可能去過清粥淡菜的日子!”

女子被她這些話一噎,瞪大一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彷彿第一天認識這個人一般。

“青婉……別說了……”

床上的女子突然虛弱地開口,譏諷地一揚嘴角,“是我愚蠢……與你相處了這麼多年,竟是今天才看清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十二歲被韓圻年帶回這個皇宮起,她就一直謀劃著要脫離他的掌控,至今已經七年了。

沒想她隱忍了那麼多年,暗中部署了那麼多年,最終卻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功虧一簣!

“韓丞相的人馬,很快就要來了吧……

你這回立了大功,以後怕是要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但以你的身份,要想嫁給韓二郎當正妻,還差得遠呢……”

被說中了心裡的痛處,青蔓身子狠狠一抖,咬唇大聲道:“旭郎不會辜負我的,他說……他說他是真心喜愛我這個人!即便他以後娶了夫人,也斷不會讓我受委屈!”

饒是已經心如死灰的青婉聽到她這話,也忍不住嘲諷一笑。

沒想到這女人不但狼心狗肺,還是個天真蠢笨的!

韓俢旭的話能信,母豬都能在樹上生崽了。

“是麼?那你倒是得了個如意郎君呢。”

床上的女子卻神色平靜,彷彿真的頗為欣慰一般,低聲道:“雖然你背叛了我……但你好歹侍奉了我這麼多年……

我有個法子,能讓你嫁與韓俢旭為正妻……”

青蔓一怔,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怎麼可能!

而且,即便……即便她真的有法子,又怎麼可能願意告訴她!

女子依然平靜地微笑著,“我反正都要死啦……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我不想帶著恨死去……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