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裡的人一時有些沉默。
呂聞微微皺眉道:“主公,這可怎麼辦才好?萊陽離冀州不遠,快馬加鞭的話,半天就能到了,只是……”
萊陽是司徒家的地盤和魏遠的地盤相交的一座城,外頭便是層巒疊嶂的峽谷和山脈,地勢十分險要,是典型的易守難攻之地。
便是各個勢力之間常年有爭鬥,也從沒有人起過攻打萊陽的心思,它就像一座屹立於亂世中的孤城,遺世而獨立!
“主公,事情不對。”白朮突然肅然道:“既然萊陽城守這次劫走夫人,早便備好了替身用的女子屍體,打算使那金蟬脫殼之計,這便應是機密中的機密,又怎麼會讓出任務的手下身上帶著有萊陽城守印章的密信!
何況,萊陽城是什麼地勢天下人皆知,這……只怕是個局啊!”
所有人一聽,臉上的神情皆是一驚。
卻越想越是那麼一回事,兵書有言,引君入甕,甕中捉鱉,這萊陽城,不就是天底下最理想的甕之一麼!
呂聞連忙道:“難不成……就這樣算了?”
他小心翼翼地道,邊檢視魏遠的臉色。
既然知道這是個陷阱,便沒必要跳下去。
大軍才長途跋涉回到冀州,他們不一定扛得住!
他長期跟在主公身邊,自然知道主公對這個聖上賜婚的夫人是什麼態度。
何況謝興賜婚的女子,他們本便擔心會不會有異心,以這種方式來擺脫也未嘗不好。
不是他無情,只是在這樣的亂世,有太多的不得已。
白朮連忙道:“不可啊!先前的三任夫人是意外去世,這一回夫人卻是被敵人抓去的,誰也不知道對方存的是個什麼心。
他能讓我們知道是誰劫走了夫人,也能讓天下人都知道夫人被劫走了。
若是天下人都知道那萊陽城守竟公然從主公手下劫走了夫人,主公臉面何在,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更別說若是讓謝興知道,他會怎麼想,只怕他會認為主公有反心啊!”
本來聖上賜給主公的前三任夫人意外去世,潯陽那邊早便不滿了。
如果這第四任夫人也出事了,還是他們明知道被人劫走,也無動於衷的,謝興那老狐狸不一定能坐得住。
到時候他一紙聖旨下來,直接把主公定為反賊,他們便被動了,到時候其他人只需高舉清君側的大旗,便可光明正大地攻打他們。
要知道,現在各個勢力之間雖一直在明爭暗鬥,但都是披著一張忠君護君的皮的。
一嘛,名頭好聽一些,理由正當一些。
二嘛,也確實沒有人敢先掀開這張皮,作為皇族的姬家統治了大楚三百餘年,天下大多數文人士子忠於的還是大楚的皇室,何況大楚皇室親封的同姓諸侯雖力量分散,但對大楚還是很忠誠的,要是惹到他們,也討不了什麼好。
便是謝興,也只敢挾天子以令諸侯,是萬萬不敢自己稱帝的。
在場的人自然都聽明白了白朮話裡的意思,不禁臉色難看,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臉色陰晴不定的男人。
“我說,這還需要猶豫嗎?”
一個粗獷豪放的聲音突然響起,魏遠身旁一個一直沒說話的面板黝黑的高大個抓了抓頭髮,一臉不解道:“自家婆娘被抓走了,不趕緊去救回來順便把那個淫賊千刀萬剮,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嫌頭上的綠帽子戴得太舒服?”
眾人:“……”
“關二!你閉嘴!”
呂聞趕緊呵斥了一句,轉向魏遠道:“主公,關二那小子就是嘴臭,您別放在心上。”
魏遠一張俊臉卻已徹底黑沉了下來,忽地一個轉身,鮮紅色的披風迎風飄揚,沉聲厲喝道:“呂聞,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