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一點也不急,看著南平候,又輕描淡寫地道了句:“再這樣鬧下去,只會讓別人看我們侯府笑話,別的人家可不會如此行事。”

她太瞭解自己丈夫了。

襄陽城的權貴一向看不起他,覺得他是走了狗屎運才得了這個爵位。

好吧,確實是走了狗屎運。

所以他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心眼卻像大部分庸俗小市民一般,鷓鴣蛋一樣小,一直暗暗記恨著別人對他的看法,否則當初長公主府上門提親,他不會急得跟什麼似的,想也不想就應下了。

害她還擔心了一番,怕長公主看不上有一個出聲商戶的親孃的魏子宜,要她的子瑜嫁過去。

幸好長公主的目的不是給自己那頑劣的二兒子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只是想盡快找個人來鎖住他的雙腳。

也是,要找門當戶對的,也不會找上他們南平候府了!

郭氏這句話一出,南平候頓時臉色一變,眉頭緊皺,掙扎了一會兒,終是一把扔下手裡的藤條,咬牙道:“算了,這孽障就交給你處置,要是她再敢做出讓我們侯府丟臉的事情,老子直接把她沉塘!”

說完,眼神陰鷙地看了莫小蝶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莫小蝶若有所思地看著郭氏,這女人不簡單啊。

郭氏看著自家丈夫走遠的身影,在心裡不屑地輕哼一聲,轉頭看向莫小蝶,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小賤人,竟還敢這般直視她,做出了那般沒臉沒皮的事情,莫非乾脆連臉都不要了?

要不是心裡理智尚存,她真是恨不得把她的雙眼挖下來。

她冷冷地看著莫小蝶,道:“你可知錯?”

蟬衣和辛夷立刻緊張地看著莫小蝶,還緊緊抱著莫小蝶的小少年也猛地抬起頭,擔憂地看著她。

莫小蝶定定地看著郭氏,半響,點了點頭,乾脆道:“女兒知錯。”

莫小蝶很清楚,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不管魏子宜是不是被陷害的,侯府眾人的態度已經擺在那裡,她必須儘快讓這件事翻篇,才能開始她的新生活。

她篤定方才那句話出口,南平候和郭氏便是再怒上心頭,只要他們心裡哪怕是有一分顧念侯府名聲,也不會、也不敢把事情鬧大。

郭氏卻想罵人。

明明這小賤人都對她示弱了,為什麼她還那麼不爽?知錯了倒是給她擺出一點知錯的態度來啊!直挺挺地看著她幹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做錯事的是她呢!

郭氏一陣煩躁鬱悶,定了定心神,冷聲道:“既然你知錯了,就給我到祠堂裡,在魏家列祖列宗前跪著悔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邁出祠堂一步!

所有人也不許給二娘子送任何水和食物!司琴,把二娘子帶去祠堂,嚴加看管!”

哼,不過是一個名節盡失被掃地出門的下堂婦,往後她回了侯府,還不是隻能仰賴她這個主母生存,諒她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要是她敢不聽話,等這件事的風頭過了,她就隨便找戶人家把她嫁出去,以她如今這情形,她便是把她嫁給一個糟老頭當填房,世人也說不出什麼閒話。

說不定還要稱讚她良苦用心,沒有就這樣放著原配的女兒不管,還費心給她找了戶人家。

想起方才自己竟然因為她感到了一絲不安,郭氏覺得一定是天氣太熱自己魔怔了,眼裡閃過一絲嘲諷,轉身也離去了。

原本塞滿後院大門的人就這樣呼啦啦地散了,只餘下一個相貌美豔的婢女,嫌惡地看了莫小蝶一眼,道:“二娘子,請隨奴婢走吧。”

已經站起來走到了莫小蝶身邊的蟬衣和辛夷頓時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這是對著主子說話的語氣嗎?

連一個侍婢都敢不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