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遞給一臉陰沉的李小暖,李小暖揮了揮手,蟬翼將茶放到一邊,輕輕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少夫人,就沒有別的法子?”

“能有什麼法子?”

李小暖沉默了半晌,傷感異常的說道,

“這個世間的女人,能有什麼法子?誠王,那是謀逆。”

蟬翼小心的看著突然激憤起來的李小暖,李小暖直起身子,半晌,突然長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倒在靠枕上,

“王妃是個奇女子,到底救了兒女的性命前程。”

“她也不用死啊,為什麼一定要死?少夫人不是說,誠王是她殺的麼?她立了功的。”

蟬翼低低的嘟嚷著,李小暖靠在靠枕上,身子軟軟的隨著車子晃動著,一聲接一聲的嘆著氣,

“這世間,豈能容得下婦殺夫?不殺,於她是謀逆大罪,殺了,她就是殺夫之婦,也難容於世間,遇人不淑,就是這樣,她死了,才能全節,她的一雙兒女,才能活的好。”

蟬翼眨著眼睛,跟著李小暖嘆著氣,

“男人混帳,倒讓女人抵罪!”

李小暖往後靠著,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誠王妃看著哭得幾乎暈死過去的女兒被抱著出去,突然抬手捂著不停抽動的臉頰,半晌才勉強自己平靜下來,仰著頭,長長的嘆了口氣,叫了金翎進來,往淨房進去了。

金翎帶著人,侍候著誠王妃沐浴洗漱,穿了王妃大禮服,誠王妃緩緩的走到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正屋,盤膝端坐在坐榻上,伸手接過哭成淚人的金翎手裡的赤金塊,放到嘴裡,直著脖子生嚥了下去。

誠王妃的遺折,是明折,由禮部呈進了宮裡,皇上嘆息了半晌,依著誠王妃的意願,明發天下。

幾天後,林懷業陪著周世遠,風塵憔悴的趕回了京城。

誠王府一片頹敗之氣,正殿內,一左一右放著兩具黑漆棺木,周婉若一身重孝,孤零零的跪在右邊的棺木旁,哭的已經沒了眼淚。

程絮儀寸步不離的陪著周婉若,蘭初帶著十幾個汝南王府的丫頭婆子,隨身照顧著,外頭,是靖北王府和林府的管事,帶著兩府的家丁婆子,忙著些不得不忙的事。

誠王府的僕從下人,還安然留在府裡的,也就是跟著誠王妃去過隴州府的幾個丫頭婆子,聚在周婉若身邊侍候著,餘下的,幾乎都涉著謀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闊大的誠王府,除了放著棺木的正殿,其餘各處,都被刑部抄檢過了,用封條封著,那威風八面、風光無比的誠王府,片刻間,就凋零的彷彿要斷了根。

周世遠在誠王妃靈前跪守了一夜,隔天一早,旨意就傳到了誠王府,誠王周景誠謀逆,貶為庶人,誠王妃已義絕誠王,以親王妃禮歸葬皇陵,發配周世遠至程恪軍中效力,周世新附逆不悟,通緝天下,周婉若至福音寺,為其母守孝三年。

誠王謀逆大事,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落了幕,日夜提著心的京城權貴們長長舒了口氣,新朝最大的危機,大家都算是安然熬過了。

歸葬了先皇,信王上了摺子,求守先皇陵,周景然立即準了信王的摺子,信王妃湯氏端坐在榻上,看著垂手侍立在榻前的側妃錢氏,淡淡的吩咐道:

“明天一早,我和爺就啟程了,這府裡,就託付給你了。”

錢氏轉頭看著面色青灰,隨意的歪在信王妃對面的周景信,周景信看著王妃湯氏,滿臉譏笑的說道:

“我要死,你們就拼死攔著,為什麼要攔著?啊?湯相和錢家,都是聰明人家,多少識實務?!你們怕什麼?我死了,你們一個個都能好好的活著,如今我要去守陵,你也要跟著,跟著做什麼?”

錢氏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湯氏垂著眼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