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半扶一半架著周景信退了出去。

汝南王看著短短几天間就蒼老起來的湯丞相,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看了看周景敏,轉頭看著周景然建議道:

“皇上,這一戰,只怕避不過去,臣的意思,讓程恪領兵,您看?”

周景然轉過頭,徵詢般看著眾人,嚴丞相捻著鬍鬚,擰著眉頭,彷彿經過極其認真的思索,

“臣也覺得汝南王世子最合適。”

眾人跟著點頭贊同著,湯丞相轉頭看著戶部尚書曹清儀說道:

“皇上,打仗打的都是後方,這兵馬一動,就是金山銀山、米山面山,若只有戶部和兵部兩家各自排程著,只怕曹大人和伍大人這兩處一來過於吃重,二來,怕這兩部之外的地方排程不利,臣的意思,要不後勤輜重之事,就讓嚴相統總著?”

“湯相這話極是,到底是多年為相,想的周到。”

周景然連聲誇讚著,凝神想了想,看了看嚴丞相,又轉頭看著湯丞相,

“這仗,要速戰速決,不可久拖,嚴相在這統籌排程上不如你,還是由你統總排程吧,兵部這邊,讓汝南王幫你費心看著。”

湯丞相急忙答應著,心底暗暗鬆了口氣,這樣的大事,肯讓他統籌排程,皇上還是信任著他的,只要信任,那就好,拼了這場下來,這份功勞,也能保的他一家平安了。

戰爭的陰雲悄然而迅速的籠在了元徽朝萬千子民的頭上,明亮的燈光下,李小暖散著頭髮,靠在羅漢床上,面前攤著幾本帳本子,一個小算盤,正細細計算著戶部和自己手裡的銀糧,還有兩浙路那些商人們手裡的糧食。

算了半晌,李小暖合上帳冊子,重重嘆了口氣,自己手裡的糧食還真是不多,這戰爭最好別拖太長時候,太平時節才有銀子賺,這戰爭的財,發起來總歸心裡不大安寧。

太原城內內外外,一片殺氣騰騰,誠王初七日就在王府登基稱了帝,無數使者帶著誠王的書信和無數的許諾,奔往北邊各部族,太原府的兵力不夠,糧草銀錢更是極缺,要奪回天下,奪回京城,他需要北邊各部族的支援和幫助。

凌晨時分,王府巍峨的正殿內,誠王一身明黃鎧甲,端坐在寶座上,周景新昂首挺胸,侍立在誠王身邊,誠王轉頭掃視著站了滿滿一屋子的將領文官,氣勢揚揚的吩咐道:

“不過一兩個月,打回京城!朕要清乾淨那些逆賊!發兵秦鳳路,先給朕取了隴州府!”

眾人齊聲應諾著,誠王站起來,大步出了府門,上了馬,出城引著人,往秦鳳路隴州府殺去。

誠王妃帶著周婉若,進了北三路,還沒趕到太原府,就聽到了誠王引兵殺去秦鳳路的信兒,一行十來個人忙又調了方向,往隴州府趕去。

一進北三路地界,一直跟隨護衛著她們的那些護衛,就告辭返回了京城,一支極小的商隊,四五個走親訪友的年青人,不遠不近的綴著一行人的車子,彷彿一條路的旅伴,和誠王妃一行人同行同歇,誠王妃細細看了一天,長長的舒了口氣,進了北三路,世子妃給她和婉若的明衛,現在換成了暗衛。

誠王妃一行四人調轉方向,又奔了幾天,才進了秦鳳路地界,誠王妃歪在車廂裡,閉著眼睛,似睡非睡的養著神,周婉若將簾子掀起條縫,無聊的往後打量著,突然,周婉若低低的驚呼著,簾子從手裡滑下來,誠王妃急忙坐起來,關切的摟著女兒,

“什麼東西嚇著你了?”

周婉若滿臉驚恐的看著母親,抬著手指,想指外面,卻又彷彿不敢指,誠王妃疑惑的掀起車簾,探頭往外看去。

車子已經進了秦鳳路地界,外面,一片焦土,遠處的村莊,彷彿還在冒著煙,這條路兩邊,原本繁華的集鎮,被燒得只殘餘著焦黑的半面牆壁,斷壁殘垣間,橫七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