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白了程恪一眼道,程恪急道:“這不是婦人不婦人的事,皇上從小就跟阿笨不對付,在阿笨和阿呆哥倆手上不知道吃過多少虧,這也不能怪咱們兒子,皇上從小就笨,從立了太子,他就惦記上咱們囡囡了,咱們囡囡還小,就是不小,也不能嫁給他這樣的……他哪配得上咱們閨女?這皇上即了位,咱們倒拍手走了,把他們兄妹三人孤苦伶仃留在京城,我越想越不放心!”

“唉!”李小暖鬱悶非常的嘆了口氣,用手指點著程恪的額頭氣惱道:“我問你,你家那三個禍害長這麼大,吃過誰的虧沒有?”

“誰能讓他們仨吃虧?沒有!”

“那就是了,那你還擔心什麼?”

“我是怕……”程恪話到嘴邊又忙嚥下,抬頭看了眼門口,壓低聲音道:“阿笨膽子大,你淨教他那些什麼人性佛性的,他真做得出來!”

“做就做了。”李小暖眼皮也沒抬的淡然道,程恪跳起來,苦惱的轉著圈,連轉了好幾圈,突然停住道:“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回去幫幫那倆小子,真論行軍打仗,他們還是歷練少,我回去給他們壓腳掠陣!”

李小暖被程恪一句話說的嗆出咳嗽來:“你真是!四十幾歲的人,怎麼還是這麼毛糙?你回去做什麼?先皇屍骨未冷,你就掠陣奪人家兒子江山去了?也不怕人家戳你脊樑骨?再說,要是阿笨自己料理不了這事,你就是幫他掠下來,他也坐不穩,好了,你就安穩些,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的兒子什麼樣你還不知道?有什麼信不過的?再說,千月也該到京城了,明天祭了墳,後天咱們就輕裝趕去南邊,千月到了京城,咱們得趕緊過去南邊,那邊才真要你壓著陣呢。”

“唉,我總覺得對不起先皇。”程恪勉強壓下心裡的擔憂道,李小暖也跟著嘆了口氣道:“先皇什麼都好,就是沒把兒子教好,四個皇子,一個不如一個,個個都是爛泥,先皇也知道,要不然走的時候也不會那麼說。”

“嗯,先皇那話說的,象是都預料到了一樣。”程恪傷感道,李小暖垂著眼皮,半晌才低聲道:“大師走前,到宮裡去過一趟,我陪他去的,他說……”李小暖停了停才接著說道:“最後看一眼周家的宮殿。”

程恪怔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先皇多年修行……他也看開了。”兩人沉默了片刻,李小暖挪了挪,將頭靠到程恪肩上,程恪伸手摟住她,李小暖長長嘆了口氣低聲道:“咱們就在南邊終老,象老祖宗那樣,先皇待阿笨堪比親子,阿笨是他教出來的,必不會虧待了這天下百姓,你別多想。”

“嗯,孩子大了,由不得咱們了,要不,咱們再生一個吧?”程恪一口氣沒嘆完,突然高挑著眉梢,興奮的建議道,李小暖氣的白了他一眼,用一個‘呸’字回了回去。

京城汝南王府,新任汝南王程瑞風端坐在上首椅子上,右邊扶手椅上,坐著小名阿呆的程瑞林,程瑞林長相酷似李小暖,生得太好,稍稍顯得少了幾分英氣,比起哥哥,程瑞林這坐相就沒法說了,側著身子,一隻腳蜷起蹬在椅子上,塌著肩膀,手裡抓著把瓜子磕的節奏分明,程瑞林旁邊坐著一身利落騎馬裝的囡囡,囡囡長的極似程恪,只一雙眼睛象極了母親,這會兒晃著腳,一對黑水銀般的眼珠興奮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坐在對面的千月皺著眉頭看著程瑞林,再看看程瑞風,又看看囡囡,暗暗嘆了口氣,汝南王府的這三個孩子,個個特立獨行,沒一個好惹的,也是,有那樣的爹,那樣的娘,想不特立獨行都難。

“囡囡,哥聽你一句話,這旨意,你接還是不接?”程瑞風看著妹妹問道,

“不接!”囡囡答應極快極乾脆,程瑞風點頭道:“那好,你回去吧,我們商量點事。”囡囡磨蹭著挪了幾步,原地轉了個圈,看著程瑞風笑道:“我知道你們商量什麼,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