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不想在家裡多待,第二日便拉著江以聞離開了。

臨走前,林子貴站在門口,囁嚅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林青禾回頭望了望他,低聲嘆了口氣,小聲告別:“爸,我走了。”

“……”

“哎,快走吧,路上小心。”

林子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青禾,他有種預感,他這個女兒已經被這個家傷透了,再也不想回來了。

眼看著兩人上了車,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到車窗前來,“青禾,是爸對不住你,是爸窩囊……”

“……”

很多時候,林青禾都埋怨父親的軟弱。

不要做一個任人欺負的老好人,對奶奶也適當反抗。

如果他稍微強硬一點,只那麼一點點,或許很多東西都會不一樣。

可是現在看著林子貴對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林青禾心裡說不上的難受。

半晌,她才道:“爸,你和張阿姨要是真的相互喜歡,不用顧慮我。”

“……”

沉默了許久,林子貴才重重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汽車平緩地行駛在有些坑窪的路上,林青禾沒有說話,江以聞也沒有多問。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不知過了多久,車已經駛到了樓下。

林青禾開啟車門準備下車,江以聞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小青禾,現在就搬去和我住吧。”

“啊?”

林青禾有些懵。

明明之前都說好了等下個月。

江以聞緩緩撥出一口氣,溫聲道:“這樣一起商量婚禮的籌備,會方便一些。”

也是,兩個人光領了證,婚禮什麼的都還沒有籌備。

如果這些都堆給江以聞一個人來準備,未免太過欺負人了。

林青禾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那明天可以嗎?”

“好。”

江以聞答應得很快。

-

回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林青禾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開始收拾整理東西。

明天開始就要去和江先生一起住了,這算是同居嗎?

越想,她的臉便越燙。

屋外不適時地響起了敲門聲,林青禾從拉開門,何俊於一手插著兜,一手端著一盤子糖油餅,懶懶地說:“我媽做的,讓我給你送些過來。”

“好。”

林青禾放下手裡的東西,接過糖油餅,真誠地誇了一句:“真好吃!”

何俊於瞥了一眼房間內的東西,問:“要搬走了嗎?”

“嗯。”

林青禾點點頭,耳尖有些泛紅,“我,我和江先生結婚了,要搬去和他一起住。”

“……”

何俊於唇角抽了抽,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意在胸腔炸開。

好啊,好得很,居然才見面沒多久就領證了。

何俊於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買個光圈來戴在頭上,彰顯一下他是多麼的聖父。

如果,如果他當初沒有給他們製造重逢的機會的話……

何俊於搖搖頭,將腦子那些卑劣的想法甩出去,故作無所謂道:“挺好的。”

既然從一開始沒選擇表白,又默默將她推向了江以聞,何俊於還是覺得自己老老實實鞏固一下自己聖父的形象比較好。

或許不該叫聖父,該叫膽小鬼。

林青禾多年的喜歡與暗戀終於有了回聲。

這個看起來自卑怯弱的小姑娘,在對待喜歡這件事上,卻比誰都還要勇敢。

而他何俊於自以為萬花叢中過,瀟灑肆意,沒想到到頭來是個徹頭徹尾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