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就這麼在這寒雨裡挺著。
就這樣,還拼盡全力護著一盆他甚至都快不記得的花。
握著傘的手不斷收緊,這一刻,他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挖開了一小塊,在裡面密密麻麻地撒下種子。
林青禾頭是在太疼了,也太冷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每走一步都有些搖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江以聞快步走過去,林青禾頭上砸下的雨被一把黑傘遮擋。
她唇齒顫抖著叫了一聲:“江先生……”
江以聞有些氣,“下這麼大雨還出來幹什麼?”
“對……對不起。”林青禾冷得直髮抖:“雨太大了,我怕把花給淋壞了。”
江以聞還是沒忍住責怪她:“淋壞了就再買一盆,這種花很多,不知道自己還生著病嗎?”
小姑娘冷得不行,她佝僂著肩膀想把自己縮起來,小聲道:“可是……這是江先生送給我的。”
“……”
只不過是覺得他反正也養不活,順手送給了她而已,這麼小的一件事,就被她珍視了這麼久。
下一秒,小姑娘軟軟地踉蹌了兩步,就這麼直直地栽了下來。
江以聞幾乎是立刻摟住了她的後腰將他往自己方向帶。
“小青禾?”
他搖了兩下小姑娘的肩膀,見她沒動靜,江以聞有些慌亂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讓人心慌。
即使人暈了過去沒有意識,但她雙手還是牢牢地護著那盆三色堇,江以聞試了幾次都沒有掰動她的手指。
無奈,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小姑娘換了個方向,蹲下來將小姑娘背在背上,一隻手護著她,一隻手撐傘。
已經暈倒了去校醫室肯定不行,需要去醫院。
他向來遵紀,而今天卻一次又一次地闖了紅燈,車速快得離譜,江以聞目光沉沉地盯著前方,不斷踩下油門。
眼見著小姑娘被推進急診室,江以聞瞬間洩了所有的力氣,扶額按著眉心。
“病人家屬?”大約半小時後便有護士出來了。
“是。”江以聞站起來。
“發燒到了40.6度,還穿著溼衣服吹風,再晚來一會兒都不敢想。”
“現在燒退到了39度,沒什麼大礙,但還需要輸三瓶藥水,衣服我已經給她換上了病號服。”
她打量了一下江以聞,見他穿的衣服也是溼的,便說:“等會兒你辦好手續還是快回去換身衣服吧,她醒得是明天早上的事了,做好準備來陪床。”
“……”江以聞默了默,“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