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唐三紹的講述,周默的心情逐漸沉重。

唯一的一具女屍、沒有打鬥痕跡、脖頸上的咬印……這些跡象都若有若無地指向了御卡師所為。

而作為與女子生前存在近距離接觸的御卡師,周默無疑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他並不具備強烈的殺人動機,尤其是在去參加生死決鬥的路上。

除了他瘋了,或者是預感自己將死在那場決鬥中,所以殺人作樂。

從目前的實際來看,這樣的理由也實在過於牽強,故而唐三紹並沒有揪著周默不放。

當然,心理專家馬愷的測謊結果也是極為重要的判斷依據。

但凡在之前的問詢中周默說了一句謊言,他今日恐怕就別想輕易離開這裡了。

最令周默不解的是,那個傻大個張東瀚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難道他昨夜所見是一場騙人的魔術?

他不僅活過來了,而且還變得一點也不傻了,一想到這就令他頭皮發麻。

血鼠的存在絕對是真的,生肖靈的感知做不了假。

當時的那一幕太過恐怖悚然,周默甚至不願意做任何回想,刻意地試圖遺忘。

然而越是如此,那場景就越發地難以忘懷,如盤旋在他頭頂上方的血色幽靈,縈繞耳邊無聲迴盪。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或許,只有勇敢地面對問題,問題才終將不是問題。

若失去了勇氣,人將不人。

周默緩緩閉上了眼睛,面對自己所不願面對的。

回想,勾勒,描摹,完善,複寫,一次又一次的迴圈。

人力終有盡時,但想象力卻是無限的。

他如同回到了案發現場。

身臨其境。

已經死去的事物,不值得他畏懼。

他仔細地觀察,認真地思考,用逐漸清晰的邏輯去反推。

對,對,對。

既然血鼠為真,那麼傻大個的死也只能為真,他早已死得透透了,不可能還活著。

那麼,如今仍活著的那個他,不是他。

至於他究竟是誰,前人的智慧或許可以輕鬆地揭示答案。

楊玄、唐三紹等人就這麼幹瞪眼看著閉上雙眼眉頭緊蹙的周默,不明所以。

如果閉眼就能破案的話,那麼還要他們這些執事何用?唐三紹於心中腹誹不已。

楊玄倒是眼含一絲期待,這個深藏不露的傢伙,說不定又能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至於馬愷,倒是在一邊閉目養神,他只是一個心理專家罷了,犯罪心理之外的事情,他一向不怎麼關心。

“楊副堂主,一個普通的入門級御卡師而已,你為何如此上心?”

自己負責的案件被楊玄橫插一腳,唐三紹心裡自是叫苦不迭,但他又不能過於突兀地表現出來,於是就只好找周默的茬了。

“普通嗎?”楊玄意味深長地笑笑,“在利刃出鞘之前,誰又知道是寶劍還是凡刀?”

唐三紹當然明白楊玄的意思,但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服。

“不管是寶劍還是凡刀,只有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才能百鍊成鋼。”

楊玄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喜歡繞著彎子說話,但他們卻不喜歡別人繞著彎子跟他們說話。

尤其當這個別人,還是他的直屬下級時,那麼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他們就會動用自己的權柄對自作聰明者稍加打壓了。

“唐三紹,你有什麼不服可以直接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楊玄的臉上依然保持著人畜無害的微笑,但這微笑在落唐三紹的眼裡,卻是魔鬼的笑。

能憑藉自己實力坐上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