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自責。

我覺得阿年生病是因為我。

但是我不敢去見他。

我不敢面對他殷切的眼神,也不敢面對病重的他。

好在,過了半個多月。

他回來了。

雖然面色看起來還好,但是我看到,他的衣服肥大了很多。

“幹嘛,這種眼神看我。”

“你瘦了很多。”

“……可能是因為醫院的飯菜太難吃了吧。”

阿年臉上都是笑,但是眼裡卻明顯的沒有了光彩。

他能回到學校,應該是快要康復了吧。

我這樣想著。

他依舊每天陪著我。

除了看起來有點疲憊嗜睡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不過他的胃口小了很多,什麼都吃不下。

他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真的不需要再去醫院了嗎?”

我想勸他好好治病,他卻搖搖頭。

直到某一天,他在課堂上吐出血來,我才知道,他的病根本就治不了。

他再次回到了醫院裡。

這次,他連下床都很困難了。

我去看他,他很開心。

“我答應你了。”

“什麼?”

“你的表白。”

阿年難以置信的看著我,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你不會是……憐憫我,才答應的吧。”

“不是,我其實……也挺喜歡你的,只是我有很多的顧慮,所以才……”

“沒關係,你喜歡我,這就夠了。”

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後面的日子裡,我經常來陪他。

他會給我介紹他的父母,他會在朋友圈發我們的小日常,他會告訴所有人我的存在。

而我能做的,只是陪著他。

“我有點冷。”

阿年又發燒了。

他最近好像經常發燒。

我幫他掖緊被角,安慰地拍拍他。

“你能抱抱我嗎?”

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我忍不住心軟。

我脫了鞋子跟外套,跟他一起躺在病床上,將他攬在自己的懷裡。

原來他這麼瘦。

我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不小心觸碰到他滾燙的面板。

阿年抬頭看我,臉頰通紅,離我越來越近。

我微微後撤躲開,摸摸他的臉,“睡吧,我陪著你。”

他只是點點頭,重新將頭埋進我的懷裡。

那一刻,我在懷疑,我是愛他還是憐憫?

我明明不排斥他的接觸,卻也無法接受進一步的親密。

這個小插曲被我們拋之腦後,誰也沒有提起過。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由夏入冬。

終究還是傳出了流言蜚語。

好不容易熬成透明人的我,再一次被冠上了“變態”“噁心”這樣的字首。

我的記憶一下子就被拉回了小時候。

周圍人厭惡跟嘲諷的眼神,一直縈繞在我的夢裡。

我害怕再次看到那樣的眼神。

還好我學會了解釋,學會了……

說謊。

“我有女朋友的。”

“我女朋友在另一個城市讀高中,我們週末經常見面。”

“我跟阿年?我們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他生病我當然很關心啦,我倆也算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

……

這種話他好像越說越順口了。

後來,同學們組織著去看阿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