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憶醇教長老會會議室中。

八位長老與十數位代表環坐於室中,除了奧拉一族的代表,皆是神情嚴肅。

巨大圓桌几乎佔據了整個會議室全部的中央位置,而圓桌中心的空地上是兩個孩子。

正是艾娃與夏當。

艾娃低著頭一語不發,暗暗咬著牙齒,雙手絞著裙角,兩肩聳起,雙眼裡似有淚光。

夏當倒是勉強挺直了脊背,不過面上表情甚至複雜,看樣子似乎還沒有完全從白天的震驚中走出來。

“卡夫塔一族夏當,潛入歸魂酒罈密室中,企圖開封酒罈,以汲取其中魂魄,壯大自身——”

一位身形高大的獨眼中年男子對著他們兩人,語氣不鹹不淡,緩緩的說道:

“是否屬實啊?”

艾娃的雙手立即鬆開裙腳,抬起頭著急的反駁:“不是這樣的!”

獨眼男人將一隻手託著下巴,僅剩的一隻眼睛的目光,迅速的在那兩人身上游走。

宛若毒蛇,劇毒侵百骸,又若寒風,冰寒極刺骨。

“哦?願聞其詳。”

“是這樣的,我哥哥當時出現在那個地方,不是想要開封歸魂酒罈,只是因為、因為……”說到這裡,艾娃的聲音忽然又小了下去。

“是因為什麼?”獨眼男人淡淡笑了一下。

艾娃又低迴頭去,嘀嘀咕咕,不再回話。

“說啊!!”他突然發狠,右手緊握成拳,狠狠砸了一下桌面。

“呯!”

會議室內,他砸擊桌面發出的聲響不斷迴盪。

那獨眼男人的神情終於不再平淡,而是生著些許怒意,臉上帶了些許皺紋。

“儘管你們還尚未成年,儘管你們現在身份尊貴,但我可要提醒你們,私闖禁地,自古以來就是殺頭的死罪!”

“歸魂密室那裡的衛兵,全都看到了你和你赤身裸體的尊容,光是有損貴族形象這一點,你們就應該得到重罰!”

獨眼男人聲音並不大,但字字清晰,平淡中一絲威嚴,甚至已經從怒意中透出些許殺氣,宛如一聲聲鈍兵器砸向人體的悶響。

中央的兩個孩子嚇得噤若寒蟬。

“好了,威爾斯,你不要太意氣用事。”一長老緩聲勸道。

名叫威爾斯的獨眼男人順了順氣,將自己重重摔回座位上。

先前的長老,再次開口相勸:“ 哎,威爾斯,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意圖好好教育他們兩個,但你也知道教育要有度,不能總是恐嚇他們,這兩人是雖然犯下大錯,但其中蹊蹺也不少,現在就定性論罰,是否有些為時過早了?”

威爾斯沒有再回一句話,雙手一攤又擺了擺,向周圍的人搖了兩下頭,像是在表達自己的無奈,又像是在向他人宣告自己的無所謂。

不過,隨後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那倆人身上。

艾娃站在最中間,簡直要驚出一身冷汗來。

她連偷偷向威爾斯望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男人左眼有一處跨了半張臉的巨大疤痕,是早年征戰沙場時留下的印記,他本來可以用眼罩遮眼,但他從不這麼做,將這可怖的傷疤裸露在外人面前。

他身姿挺拔,身材勻稱,人雖到中年,但是生得高大,氣質也出眾。

當然了,換作是一般的代表人,在這裡還真不敢如此對這二人進行恐嚇。

他在這裡吼叫發飆的資本,就是他作為奧肖匹諾現今三大大法師之一的身份。

艾娃不時略微抬頭,觀察四周眾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一位大法師表明態度,有幾位長老也面露慍色。

她只得嘆息,雖說這個國家注重貴族血脈,但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