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去找醫師…”

我啞著嗓子。

“什麼?”

他鬆開我,手掌顫抖著撫上著我的臉頰,

“找醫師…幫我…幫我開一副避子湯…”

說完我就忍不住地猛咳起來,嗓子裡火辣辣的,每說一個字就像被刀片劃過。

“好…好…”

臉上早已滿是淚痕,他慌張地放我躺好,叫來僕從。

依泊瑞和他們在交代著什麼,之後僕從匆匆離去…

我緊閉著眼,嘗試著動了動手指,它們依然不聽我的使喚,我心裡真的慌了,就怕以後真的再也動不了了。

“不要怕…半個時辰就能恢復,如果只是一晚上的話…”

聽聞我睜開雙眼,他已經單膝跪在了我身前,

“剛剛鬆綁的時候我已經檢視過了…沒有永久損傷…”

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比平時更加鮮紅。

我舒了口氣,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寶勒爾…”他再次用顫抖的聲線喚了我的名字。

“嗯。”

“原諒我好嗎…”

“你醉了。”

“我再也不會了,相信我…”

“好。”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不相信我這麼簡單就原諒了他。

承受了如此暴行又加上一整夜沒睡,此時我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只想安靜地躺著。

我對他說我好睏,但是睡不著,

他馬上命人送來安眠香,點燃了放在床尾,

片刻後睡意終於到來,我瞌上厚重的眼皮,這才沉沉睡去。

再醒來已經是傍晚了,依泊瑞依舊守在床邊,但是房裡又多了一位身著素色長衫,留著花白長鬚的老者。

“好些了嗎?”

依泊瑞撫摸著我的臉頰,輕聲問道。

“嗯。”

我活動了下胳膊,還好已經恢復了。

“能坐起來嗎?我扶你…”

我藉著他的力,靠坐在了床頭。

此時老者走上前來,對我微微欠身,行了個漢禮,

他像當時恩和做的那樣,用手指搭在我的脈搏上,隨後又問了我一些問題,依泊瑞轉達給我,

譬如,以前受過什麼傷,是否總覺得疲憊,有沒有頭暈目眩的症狀等等,

我都如實回答了,但關於之前受的傷,只能由依泊瑞代我回答。

後來我看到依泊瑞差人取來紙筆,寫了一張單子,上面都是一個個的單獨漢字。

老者接過單子,對著連連稱讚,看錶情是非常驚歎的樣子。

大約半個時辰後,他終於離開了,走之前將依泊瑞寫下的東西小心地收進了衣袖中。

“他說了些什麼?”我問。

“說你氣血虧空,需要多加休養。”

“還有呢?”

“避子湯一會就送來…”

“你寫的那張單子是什麼?”

他面色一沉,將目光移到別處,片刻後嘆了口氣,說:“是恩和當時開的藥方。”

“哦…”

我垂下眼睫,心裡不是滋味。

我們之間是可怕的沉默,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開過口,直到僕從送來了湯藥和果乾。

他接過,僕從欠了欠身,離開了。

“我自己來…”

我別回頭,躲開了他喂來的湯勺。

依泊瑞的神情驟然變得很悲傷,他深吸一口氣,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好…”

我接過了湯藥,一口氣悶下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