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依泊瑞牽下馬車,下車的時候很努力地控制著發軟的雙腿,以免摔一跤在這樣的場合給他丟人。

他領著我來到了一個身著燦金色鎧甲的男子身前,男子腰間佩著一把重劍和一把匕首,面容俊朗,有種同齡人身上少見的英氣,

他先看向依泊瑞,又把目光移向我,

他生的一副招人的桃花眼,只需一眼就能把人吸引了去,

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深紅色長袍的中年男人,他長著一雙彎彎的眼睛和一張扁平的圓臉,嘴角彎成一個不自然的弧度,像是一個硬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他的相貌粗看沒有奇怪的地方,但總會讓人瞧著覺得他與其他男子不同,一張臉光滑的像剝了殼的蛋,實在不像是中年人的狀態。

我努力挺直了腰背,讓自己顯得端莊一些。

依泊瑞同眼前年輕的男子用漢話寒暄了幾句,我聽不懂內容,但看男子的表情和動作也知道他是在歡迎我的的到來。

他又把目光投向我,我心裡一驚,有點站不穩。

“這位就是寶勒爾吧!久仰大名,今日才得以相見,幸會幸會!”

他用著流利的阿克塞可語同我說道,眼神裡滿是熱情。

我愣神,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這是謝司允將軍。”依泊瑞捏捏我的手心,微微俯身和我說道。

眼前的人大笑幾聲,忙說,“怠慢了怠慢了,看我這記性,都忘記介紹自己了。”

“咳咳…本人謝司允,玄甲軍總將”

他向我行了個漢禮。

我回了一個阿克塞克的簡禮,穩住聲線,向他問了好,

隨後謝司允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到依泊瑞胳膊上,嚷到:“好啊居然都沒和寶勒爾提起過我,不夠意思啊依泊瑞!”

依泊瑞挑了挑眉,笑道:“她又不理軍中事務,你一個遠在赤岸的兵痞子有什麼好提的。”

“哎!你這話就不中聽了,本將軍哪能算得上痞呢!也就平日風流了些罷了,邊關哪有慶和花天酒地的日子,不過是苦中作樂而已!”

後來他們又用了漢話與身邊的中年人寒暄了幾句,聊了些我完全聽不懂的東西,中年人的聲音又尖又細,不像是普通男子該有的聲線。

我不免多看了他兩眼,心裡免不了有些好奇。

直到他用餘光瞄了我一下,讓我瞬間背後一涼,

嚇得我我趕忙移開了目光。

……

這是我第一次住進漢人的石頭屋子,房子大體上和薩亞婆婆說得一樣,但屋內的佈置就區別大了。

不同於我所聽到的簡單小屋子,這個屋子足足套了四個房間,雕花裝飾到處都是,前面是會客廳一樣的佈置,最裡面才是臥室,光是一張床就可以躺下三五個人,

長達一週的路途讓我累極了,看見這麼大的床我想都沒想就一頭栽了下去。

“啊——”

我摸著鼻子大叫起來,

這床真是非同尋常的硬!

依泊瑞聽見我的叫聲連忙三兩步跑進臥室,檢視我到底怎麼了。

“這床怎麼和我們的不一樣!下面居然是木板做的!”

我掀開被褥,咚咚敲著木板抱怨著。

“漢人大多睡木板床,你要是不喜歡,我讓人換一張。”

他捏著我的下巴檢視有沒有傷著,確定沒事後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算了算了,也不是床的錯,來都來了,總要什麼都試試嘛。”我嘟囔著。

依泊瑞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頂,說:

“沐浴池的水已經好了,幾天下來也累了吧。”

他依次拆開我的幾縷辮子,把髮飾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