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幫忙做點事,我心裡也有點愧疚。

我挽起頭髮高高束在腦後,又找來一件幹活用的粗布外罩,用一根繩子扯高了袖口,剩餘的部分綁在腰上,恢復成了以前當雜役時的打扮。

擦完了屋內的傢俱,我提著滿是汙水的木桶去門外倒掉,

現在我的體力完全不能和以前相比了,剛乾些活就累的直喘氣,我坐定在門檻上,等著亂跳心臟恢復下來。

一陣馬蹄聲傳來,我下意識地抬頭張望,

來的不是這裡的農戶,

——因為她太耀眼了,當她出現在我眼前的瞬間,周遭的一切都灰了下去,只剩下她的一襲紅衣在風中飄舞。

一張精緻小巧的臉蛋,眉梢唇角微微上揚,水浪似的長卷發鬆散地披在身上,髮間閃著幾絲寶石的光芒,

她甚至還塗了亮紅色的口脂,襯的她無瑕的臉蛋更加豔麗了。

身下的黑馬打了聲響鼻,不耐煩地刨了刨前蹄,

這匹馬…

一個不好的念頭閃現,我不想承認…但這匹馬…

是依泊瑞的…

我眉頭緊皺,心中起了莫名的敵意,視線掃過她,只見她手持一條粗馬鞭,半卷著握在手裡。

看見馬鞭,我腦子頓時“嗡”了一下,幾乎有些坐不穩了。

她在離我三五米處停了下來,目光直直射向我,睥睨地著,審視了片刻,只見她勾起一邊的唇角,嘲笑一般冷哼了一聲,

接著揮手揚鞭,黑馬一聲嘶鳴,撒開蹄子賓士而去。

我死盯著她遠去地背影,手指搓捻著灰撲撲的衣角,半晌,才扶著門框慢慢站起來。

我們全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個香味…”我喃喃著,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滑了下來,“紫蝶鳶…”

我狼狽地跪倒在地,雙手捂臉,失聲痛哭了出來。

風吹過,我瑟縮了一下,

擦乾眼淚,我起身離開了。

……

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不知道沿著河岸走了多遠,回頭只能看見幾縷炊煙從農戶區升起。

馬蹄聲近了,

一個輕騎悄然走到了我的身邊,他面無表情,彷彿跟著我只是他被分配到的任務一樣。

我決定不理會他,繼續向前。

“夫人,不要再往前走了,回去吧。”

他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站定下來看著他,大概二十出頭的模樣,中等偏瘦的身材,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甚至可以算得上清秀無辜,如果沒有從左耳貫穿至下巴的一道傷疤,彷彿就像一個普通的鄰家哥哥一樣。

“你回去告訴他,別再派人跟著我了。”

我從他身側走了過去,繼續向著前方前行。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拒絕,愣了一秒鐘,又馬上回過神擋在了我的身前。

我見他鐵了心要攔我,也懶得再和他糾纏,乾脆一屁股坐了下來,面對著淵河,抱著膝蓋發呆。

顯然我的舉動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硬著頭皮等在一旁,

就這樣僵持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我見他一動不動,就乾脆躺了下來。

草地失去了陽光的照射,已經變得微涼了,

“夫人,你要是再不走,我只好強行帶你回去了。”

他終於忍不了了,冷冷地開口,但語氣裡藏著的一絲著急還是露了出來。

我起身,乖巧地走到他身邊,先他一步翻身上馬,

就當他也準備上來的時候,

我拽緊了手中的韁繩,猛地一夾馬腹,身下的高大馬駒頓時一聲嘶鳴,撒著四條腿就向前狂奔,

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