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修羅 (第2/2頁)

過到最後連用的機會都沒有…”

“什麼意思？”我問。

“六十三人…都是依泊瑞一個人殺掉的…”

我呼吸猛地一滯，

“多少？！”

“六十三人，打手加上客人…”她眼眸半眯，似乎在回想什麼，隨即補充道，“其實是六十四人，因為當時滿地的血開始往樓下滲，穿過地板從一樓屋頂滴下…血珠子滴一個老頭的腦袋上，把他活活嚇死了…”

“他當時進了青樓的大門就把管事叫了出來，讓他帶路去暗層，不料管事還想抵抗，依泊瑞也沒多費口舌，一刀就刺了下去…人當場就沒了…”

“然後整個青樓瞬間就亂成一鍋粥，所有人都尖叫著向外跑…幾個侍衛把門一關，放話讓所有姑娘都回屋去，不會動她們一絲一毫，接下來我就看著他兩三刀解決一個，從一樓殺到頂樓東家那裡。”

“東家哪見過這樣的場景，連滾帶爬的把他領去了暗層，暗層一開啟依泊瑞就刀鋒一轉，將東家給抹了脖子…”

“後來我沒辦法跟進暗層，就聽見裡面哭喊聲一片，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屠殺…”

“我聞見飄散出來的血腥味差點吐了，真的太濃了…後來潛進去的時候幾乎沒地方下腳，都是滿地的屍體和殘肢。”

“你知道我在裡面見到誰了嗎？”

“見到了那個教書先生…沒想到那老東西平時道貌岸然，背地裡沒少幹這種事…”

“寶勒爾，你還在聽著嗎？”

秋渡見我發愣，搖了搖我的胳膊。

“他會有麻煩嗎！”我回過神，反手抓住秋渡的袖擺。

“誰？”她蹙眉。

“依泊瑞！他殺了這麼多人…會有麻煩嗎！”

秋渡搖搖頭，說她也不知道，但又說赤岸這個地界現在已經快被謝司允全權接手了，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我心想有道理，卻還是有些不安，

秋渡又說暗層其實就是給那些有見不得人的癖好的客人準備的，裡面幾乎三五天就有姑娘被虐待致死，所以才需要源源不斷的綁人進來…

我聽完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就彷彿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始終不敢相信秋渡說的是依泊瑞，

她見我緊咬著牙，一言不發，也就沒再說下去，只是握著我的手說沒事，他殺的都是該死的，沒有傷及無辜。

我心不在焉的人嗯了聲，坐回了榻子上，

秋渡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就算外表再清純，遇見這種屠殺還能若無其事地說出來，我光是聽著就已經受不了了，

更別說她居然還回現場檢視了…換作是我，估計早就被嚇死了吧…

“那現在青樓怎麼樣了？”

她聳聳肩：“聽說荒了，東家都被抹脖子了…可不就徹底關門了麼。”

這倒也好，至少短期之內不會再有人會受害了。

“寶勒爾，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我說太嚇人了？”

我擺手示意，強擠出一個笑，說沒有，隨後問她長裙是哪裡來的，挺好看的。

秋渡明顯眼神迴避了下，手指摩挲著裙襬，

“他把我原來的衣物都拿走了，全部換上了這種裙子…”

“你穿這樣更好看。”我安慰道。

她苦笑一下，喃喃道：

“你說的對…像我們這樣的人有什麼選的呢，給的就算不喜歡也要受著，不然傷的還是自己…”

我們各懷心事地沉默著，

我握著茶杯，只見那水霧從杯口升起，又悄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