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東西還給我!”我急了,伸手去搶。

他把身體抵在門前,繩子纏在手上,高舉過頭,

我騰然間發現他已經比我高出了不少。

“你瘋了嗎,這樣會要了你的命的!”

他把我抱起,我掙扎著要逃,

“再敢動我就用繩子把你捆了!”他咬著牙在我耳邊低聲威脅。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不知道是震驚於他會威脅我,還是他居然有這樣的一面。

他把傻愣住的我放在床上,半跪在我身邊,打量著手上的繩子。

“一端綁在樹幹上,繩子繞小腹兩圈,接著用力拉扯…你是準備用這個方式打掉孩子嗎?”

他抬眼,眼神冰冷,冰冷到可怕。

“是個有效的方法,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知道嗎?”他繼續道。

“接下來你會感覺腹痛難忍,血會順著你的大腿內側流下,先只是幾道細流,你以為成功了…”

他停下,將細繩收進衣領。

“再後來你會發現血越流越多,但此時你已經沒有力氣了,只能跪下支撐著自己,你用盡辦法都止不住血,你想回去,或是尋求幫助,但是你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失血太多讓你周身寒冷,最後只能孤零零地死在樹林裡…”

我猛的打了個寒顫。

“這是第一種可能”恩和舔了下嘴唇,

就像吐信子的毒蛇。

“或者你成功了,血停住了,你覺得自己偷偷打掉了孩子,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葬了起來,但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依泊瑞的探子把看見的景象一絲不漏的報告給了他”

恩和的語速很慢,嗓音也極盡溫柔,“到時候姐姐該怎麼向依泊瑞解釋所做的一切呢?”

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他站起身,把椅子拖到床邊,坐了下來。

屋子裡是死寂般的沉默。

“那我只能回去找依泊瑞,然後把孩子生下來嗎?”我啞著嗓子開口。

恩和緩緩抬眸,

他從腰間的口袋裡取出香囊大小的帶子,放我手邊,

“這是曬乾的西菟花葉子,單獨服用沒有任何效果,但如果加上最常見的節草籽和亞麻根的話,則會變成一劑溫和的滑胎藥”

西菟花…這是在谷底才會生長的花朵,他什麼時候採的。

恩和觀察著我的表情,

“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但代價則是親手殺掉你自己的孩子”

“那你是勸我生下來嗎?”

“我不會勸你,這是你的孩子,需要你自己來做決定”

“你說這是最簡單的辦法,所以辦法不止一種,對嗎”我問。

“兩個月之後便會有商隊經過,前往樓瀾,你和我一起走”

我呼吸一滯,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驚雷炸響一般,

“我…”

“我們帶上阿婆,如果福伊願意走的話也帶上她”

我的理智已經七零八落了,根本沒辦法思考。

“姐姐現在不用急著給我答案”

他牽起我的手,我一驚,猛的把手抽回。

又一次,他抓過我的手腕,將香囊袋塞進我的手裡,緩緩開口,“超過四個月,西菟花也不管用了,儘早做決定”

……

福伊和恩和連著十幾天沒來過了,阿婆嘴上一直念著他們。

我端著髒衣籃去到淵河邊,天氣陰沉,醞釀著一場暴雪。

順著淵河向西眺望,就是兵營了,這幾天人心惶惶,有傳聞說兵營要出大事。

剛洗完衣服回到屋裡,就看見九仙棋雙人組已經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