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葉再度閉上了眼睛,開始了自己的監聽和對元素的感知。北斗的感官並沒有他敏銳,所以她選擇盯著自己這邊的天空,好判斷鐵鳥離去的軌跡是否是在追擊紙鳶。

這次鐵鳥起飛的開始和結束有所不同,楓原萬葉敏感地覺察到,一旁的鐵甲艦中似乎正有什麼能量在不斷積聚。

而在能量積聚聲和蜂鳴聲到達了某種閾值時,這種能量被極快速的釋放出去,這蜂鳴聲也較昨天那樣不同,不再慢慢靠近,而是更快的遠去。

隨著鐵鳥翅膀尖銳破空之聲的漸漸消失,無論是風中還是聲音裡,萬葉再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北斗這邊卻沒發現什麼問題,暗藍的夜幕上一點異動也沒有,似乎華夏人的鐵鳥朝另外一個方向去了,或是停止了起飛,她有一些奇怪。

萬葉皺了皺眉,睜開了雙眸。北斗和他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看來雙方都有想說的話。

“他們的鐵鳥起飛失敗了?”這是北斗一開始的想法。

“這跟昨天那種懸停著的型別並不一樣,他們剛剛是不是起飛了一種新的鐵鳥?”這是萬葉的結論。

“原來如此。”

北斗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將身體靠在船的欄杆上,倚著欄杆坐下,硃紅色的眼眸有些百無聊賴的望向天空,然後又是舉起酒壺猛灌,直到其中再也倒不出一滴玉液。

“大姐頭,你少喝點。”

見狀,楓原萬葉趕忙勸道,“今早還有談判呢。”

北斗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示意少年武士別勸自己。

“我還以為他們起飛失敗了。”

判斷又一次落了空,船長不由得有些喪氣,“這跟昨天的不一樣嘛,他們起飛之後。不都是慢慢的一路轟轟轟過來……”

說著說著,她拔下了髮簪,取下另一邊眼罩,任由長髮散落。以往總是向上揚起的劍眉有些低垂,眼眸之中滿是落寞,北斗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無力。

華夏人真的給了自己一種深淵一般的感覺啊。他們的手裡究竟還有自己多少不知道的東西,他們的作戰方式,他們的軍人,他們的制度,他們的武器,他們的科技,他們的國家,甚至是他們的世界,自己都是一無所知。

跟這樣的對手談判,跟這樣的對手交涉,甚至跟這樣一種不知道其脾性喜怒的人建立外交關係……這次,北斗對凝光的計謀能否成功,產生了動搖。

北斗很有一種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掌控之中的感覺。

這種感覺以前不屬於她,屬於被她算計的對手,屬於被她和凝光算計的人。

現在輪到北斗在對方的網中越陷越深了。

好像她的每一點小聰明,華夏人都能早有預謀,好像在不知何處就有那種琉璃制的、如同眼睛一般的小裝置,在十二個時辰不停地盯著死兆星號的殘軀之上,璃月人的一舉一動。

思路越是延伸就越是讓人絕望,北斗煩惱地伸手抓了抓頭髮,面龐上不由得流露出明顯的悽然

“大姐頭,我們不應當自亂陣腳。請記住:你還是我們死兆星的大姐頭,還是我們南十字的大姐頭。”

少年忍不住出言寬慰,他那澄澈的眸子認真地注視著雜亂鬢髮下、女船長那近乎絕望而又有著一絲不甘的眼神。北斗的種種表現楓原萬葉都看在眼底,他這麼說,其實是希望給她一點自己的力量。

“只要你還在,死兆星不倒,南十字不滅。”

“萬葉,你……”

北斗喃喃道。酒意朦朧,她有些艱難地抬頭向上看去。

北斗眼簾抬起,萬葉驚喜的看到其中又燃起了一點火苗。

少年的話語顯然起了作用。

想起從前水手們相聚時的笑臉,想起那些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