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出了那幾個押送兵士的視線範圍,張宗盛開始放心地罵罵咧咧起來,他覺得自已從來沒這麼痛恨過一個人,那個叫張齊的傢伙,這一輩子都和他有仇了。

這樣走了大概半個小時,路邊漸漸出現了一些野草灌木,他正走著,草叢裡有人影一晃。

他嚇得肩膀一聳,像只准備抱窩的老母雞,直到發現是兩個人走了出來。

是蘇離和張齊。

他向後退了一步,卻瞥見茫茫荒原,根本沒有能逃跑的地方,於是一邊挺了挺胸膛,一邊色厲內荏地說道,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殺人滅口啊?那畫像上的人本來就是你,舉報了就有東西拿,換了你,你也會一樣這麼幹!”

張齊笑了笑,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在說誰會和你一樣蠢?”

張宗盛立刻開始求饒,

“別別別,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張齊揍了他肚子一拳,把他揍地嘔出了幾口酸水。見張宗盛終於閉了嘴,張齊開始摸他脖子上的圓環。

那圓環外表很光滑,內裡緊緊的卡住脖子,他照著夢裡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去找,卻沒摸到什麼凸起。

張宗盛手往懷裡伸,蘇離用刀柄緊緊地頂在了他腰腹之間。

“敢動一動,你就去死。”她威脅道。

張宗盛立刻把手收了回來。

“這東西應該怎麼取下來?”張齊問他道,見張宗盛眨巴著眼睛不肯回答,他又說道,

“如果今天取不下來,我就把你這腦袋一起取下來,想必那時這圓東西一定能拿下來。”

蘇離用刀柄按了按他,張宗盛只好用手去夠脖子上的圓環,還一邊委委屈屈地說道,

“但生命之樹夢裡告訴我,這東西不能提前取下來的,必須在今天夜裡.....”

蘇離手一伸,劍柄終於狠狠地撞在他腰間,疼得他幾乎不能站直,手上的動作卻立刻利索了起來。

咔噠一聲輕響,什麼機關被開啟了的聲音。

張齊追問道,

“什麼今天夜裡?今天夜裡要幹什麼?”

張宗盛沒有回答,他只是在張齊驚疑的目光裡,緩緩地伸手去夠自已的腦袋。

張齊見到他脖子處的滲出一圈血線,驚地臉皮都抽搐起來,拉著蘇離便後退了直有七八米才停下來。

“怎麼?”蘇離不明所以,被他拉得一個趔趄,還是配合他一起退了,她看著張齊震驚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望著張宗盛的方向。

她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聲,刀已經下意識地拔了出來。

遠處的張宗盛很奇怪,他在做著一個詭異的動作。

只見他輕輕扶住自已的頭顱,向上一提,竟然將那頭顱從脖子上拿了下來。

但什麼也沒發生,他還在動。

本該噴出鮮血的腔子裡有什麼在湧動著,但又似乎被什麼給附著粘合著,沒有流血。

以至於那看起來不像人的脖子了,倒像是一截被砍斷了的,新鮮的木頭。

張宗盛將自已的頭顱端端正正地捧在胸前,然後開始原地打轉。

“奇怪,我這是在哪裡,我要幹什麼?”他手中的頭顱開口說話道,上面那雙發亮的眼睛看向張齊,“啊,對了對了,你說得對,有開關,我找到了,但是.....但是天好像還沒有黑,我.....該去哪裡呢?”

張齊看著他,莫名想起了那個詭異的夢。

他夢裡看到的那個雕像,不正是眼前張宗盛手裡端放著一顆頭顱的樣子嗎?

他要開口說話,蘇離卻捂住了他的嘴,朝他做了個口型,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