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他帶著五萬大軍,和因美一起來到了與梵國接壤的邊境線上。
他是這次帶兵的將領,而因美是負責占卜的神使。
他在軍中短暫休整時,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向他疾聲道,
“將軍,大事不好了,神使她……她自已去了兩軍對壘的前陣,好像……好像和對方打起來了。”
“什麼?”昆達一驚,因美的拳腳還是他教的,他最清楚不過了。對付普通人還可,但衝鋒陷陣絕對會吃大虧。
他跳了起來,騎上馬就衝了出去。
遠遠得,他就聽見周圍士兵掠陣的呼喝聲,那是隻有在沙場上的前鋒將領打起來時,才會出現的動靜。
他只覺得血液都冷了幾度。
風聲,馬蹄聲,還有士兵的呼喝聲中,他聽見了因美有些尖利的怒吼聲。
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樣吼過任何人。
然後緊接著士兵的呼喝掠陣聲忽然停了下來。
他一驚,拼命催馬上前。
有人在大叫,隱約可以看見陣中馬匹在亂走。昆達一急,大叫著“讓開”,然後一路騎馬衝開了圍攏計程車兵,衝到了戰陣之中。
然後昆達看到了讓他血液瞬間凍結的一幕。
緹爾迦,他那個野人師父倒在地上,身上血跡斑斑。
他還在笑。
他甚至放開雙手,張開了自已的環抱。
因美跪在他身側,滿面塵土。
她手中帶血的匕首高高舉起,一刀,兩刀……彷彿沒有知覺般地捅進了緹爾迦的身體裡。
旁邊繞著幾匹梵國的馬,昆達一陣猛衝,疾馳過來一刀挑開了兩個士兵,然後連滾帶爬地摔下馬,抱住了高高舉起刀的因美。
“因美!你在幹什麼?不要這樣,你是神使,殺人絕不是你該做的事。你這麼做,會遭人非議的!”
因美眼神渙散,聽見他的聲音,先是撲的吐出一口血來,然後刀便掉進了塵土裡。
她像是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卻又像瘋子般地抓撓捶打著眼前的昆達,那隻曾經捏住匕首的手上青筋暴起,力氣大得驚人。
昆達一撲,將她撲倒在地,好容易才摁住了那隻不斷揮舞的胳膊。
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昆達吃驚地想到。
這時緹爾迦微弱斷續的話卻飄進了他的耳朵,
“昆達,她是被黃晦中的濁氣控制住了。快……快用你的靈氣驅趕它們,不然的話,這孩子會變成妖魔……”
“什麼?”昆達在艱難的搏鬥中很難再分出心思去理解這段話,但他的身體卻下意識按野人師父的話做了。
蟲蛹般湧動的霧氣忽然出現在他身旁,然後便繞著兩人旋轉起來,越轉越烈,直衝上高高的天際。
“這是什麼?”
“那是魔鬼嗎?”
……
兩邊的兵士中都響起了竊竊私語聲,他們恐懼地看著眼前一幕,直到那些黃色的狂妄的風吹痛了自已的臉,直到昆達的額角上出現了那個標記。
那是一柄黑色的彎刀標記,像是個逼真的刺青,而刀刃上竟偶爾有一道光華閃過。
因美的躁動終於停了下來。
而昆達還渾然不知他的世界將要發生崩塌式的變化,他還在為因美遭受的苦難而感到疼惜和自責。
因美疲憊地睜開眼,卻在看到昆達額角上的標記時怔住了。
那是忠心侍奉邪神並被其邪神認可才能獲得的標記。
她的眼睛越睜越大,終於用盡最後的力氣問他道,
“告訴我昆達,那人說你侍奉了彎刀師尊母,才獲得了你的力量。而你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騙我的。你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