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到她身邊,主動搭話:“音兒,是否還要燉蘿菔雞湯?”

“嗯,昨日宰的雞還剩下四條腿兒,拿來燉了吧。”

容卿音與阿爹一樣,就喜愛在冬日裡吃這蘿菔燉雞湯。

得了她的答覆,不算敷衍,裴凌筠面色也柔和了些,“好,那我再弄些生薑。”

兩人忙活了好一陣,終於做好了晝食。

容卿音用麻布擦了擦手,拿了碗筷放桌上。

裴凌筠跟在身後,手上提著盆炭火,放在八仙桌旁,又進房裡拿了一個小罐子出來。

“來搽搽手吧。”

他擰開了蓋子,用手指挖了一點出來,執起她的手抹開。

尤是在凍紅的了指節與厚繭處多抹了些。

容卿音瞧著他的動作,沉默著,只是心裡悵然。

這個小罐子裝的是潤手的膏。

冬日寒風凜冽,水冷凍手,況且容卿音在家也是幹活的,手難免會被凍到。

裴凌筠到鎮上給人抄書籍時,聽聞這潤手膏好用,京城裡很多貴女貴婦都用這些膏護手,也可搽臉潤一潤,就起了買的心思,但也不算便宜。

於是,每日早出晚歸,多抄了些書賺錢,到掌櫃說的店鋪裡買了一罐。

那時,他方才十五歲,才考中秀才,也是在他們成親之後。

容石山知曉了,笑眯眯打趣凌筠會疼媳婦了。

卿音高興得不得了,暗暗藏著不捨得用,實在想試試了,也只捨得挖一點點抹一抹。

斷不似他如今這般闊氣,一挖就挖這麼大一坨出來,跟不要錢似的。

這些年,他見她不捨得用,便會自己幫她抹,用完了便再買一罐。

仔細想來,在他去京城前,對她也是不錯的,以至她真以為他與自己有情的。

重新活了過來,她再不會再生出這樣的想法。

他們之間沒什麼相伴情分,更別說夫妻情分了。

裴凌筠搽完她的雙手,又挖了一些抹在她的臉上,輕輕抹開。

卻瞧見她雙眸紅了,怔了一瞬,啞聲道:“音兒,怎麼了?”

容卿音才驚覺自己眼睛酸澀,大概是沒控制住情緒。

不自在地扯了扯唇:“沒什麼,我自己抹吧。”

說罷,她便自己抹了抹臉上潤手膏,然後坐在桌前。

“吃吧,涼了不好。”

裴凌筠只見她自顧自盛了雞湯喝起來,怎會感受不到她的疏遠,捏緊了手中的小罐子。

她當真斷定要與他和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