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兄弟!醒醒!”
烏賊立即皺眉,搖晃著夏冰的身體。
他翻了翻夏冰的眼球,扒開口腔瞧了瞧舌苔,又把了把左手的脈,並沒有診斷出什麼結果。
將入深夜,城市一片寂靜。
烏賊嘴裡嘟囔著:“可能,他今天太累了!”
他抱起夏冰的身體,把他放在阿珍旁邊的床位上。
單間臥室裡只有一個雙人床。
阿珍睡一半,夏冰睡一半,他們睡起來反而像是情侶。
烏賊則打起了地鋪。
朱雪道別,返回對門的房屋。
她和烏賊並不知道,夏冰的突然暈厥與勞累無關,反而源自於現實世界裡的歇斯底里。
現實世界和潛意識裡的時空狀態不同。
當夏冰已經在潛意識的襄城裡兜轉半天時,現實世界的時間才剛剛過了半個小時。
夏冰的女友蘇子怡在中午十二點來到教室,如往常那樣,打算一起吃午飯,卻發現偌大的教室裡只有夏冰一個人;而且,夏冰坐在教室的後排位置,手裡拿著手機,紋絲不動。
手機螢幕上顯示男孩弒母的慘烈圖片。
蘇子怡連續喊叫十次而無回應,且發現夏冰眼珠子瞪得很圓時,心亂如麻,惶恐不安。
她拉夏冰的手或者腿,都沒有一點反應。
如果是魔怔,不至於如此嚴重吧!
莫非是一種罕見的漸凍症或者丟魂症?
蘇子怡感覺情況不不佳,連忙給夏冰的父母打電話,說明了夏冰的情況。
他們聯絡了醫務人員,將夏冰的僵硬身體緊急轉移到市中心醫院,讓襄城最好的神經科大夫把關看病。
一路上,夏冰的身體如雕塑。
他始終保持著大學課堂上聽講的姿勢,連兩條腿打彎兒也沒有絲毫改變,唯有鼻孔和口中有微弱的氣息。
從教室到救護車,從救護車到急診室,從急診室到病房,夏冰的軀體坐在輪椅上,經歷了劇烈搖晃。
自我意識之軀跟著暈厥了。
次日,現實世界裡的夏冰被安置在一個病房裡安靜休息,依靠葡萄糖水,過著植物人一樣的生活。
潛意識裡的夏冰則躺在彈簧床上,被猛烈的陽光照耀著。
烏賊和阿珍已經洗漱完畢。
“兄弟,鑰匙給你!今天週一,我現在要去上班。”烏賊把一把門鑰匙放在了夏冰的光膀子旁邊。
“藕——”夏冰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夏冰剛揉揉惺忪睡眼,烏賊已帶著阿珍出門了。
身材嬌小的阿珍扎著小辮子,手裡捏著一個零食小包,活蹦亂跳,看起來像是烏賊的女兒。
夏冰起床,穿上了黑褲子、皮鞋以及藍色休閒衣。
他還特意在盥洗室裡照了照鏡子,發現了不一樣的風景。
潛意識界裡的身體跟現實世界裡的樣貌截然不同,長相似乎更平庸了,毛寸頭髮倒顯得很精神。
咚,咚,咚。
正刷牙時,夏冰聽到了溫柔的敲門聲。
聲音富有節奏韻律感,一定不是脾氣暴躁的來客。
夏冰暫停刷牙,口上沾滿了白色的牙膏泡沫。
他把牙刷放在水杯裡,騰出一隻手去開門。
“嗨,夏冰。你準備好了?”朱雪問。
“腫北十麼?”(刷牙人的口音變形)
“我昨天跟你說過,帶你去見黃麻子弟。”
“呃,呃。”夏冰趕緊漱口,把嘴邊的泡沫擦乾淨。
“你今天不上班嗎?”夏冰問。
“我在音樂團工作。今天下午才有演出活動,上午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