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同一句話:當時沈一恆和你的感受是一樣的。

當那份微妙的聯絡斷開之後,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下車後,心跳依然沒有放緩。他匆忙地走入酒店大堂,竭力避免讓沈一恆捕捉到他身體的顫抖。

天哪,我們只是握了握手而已。

他關掉電視,蜷縮排寬敞的床鋪,希望這一天的紛擾能隨之消失。

此刻,他渴望著幻覺的降臨。

這一切,真的會改變嗎?我今天能再次見到他嗎?

他的內心混亂不堪,像一團糾結的毛線。

宇宙是覺得把我和沈一恆這樣的直男繫結在一起很有趣嗎?

就在沈一恆即將鎖門的時候,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夢琪。他毫不猶豫地接起了電話。

“嘿,你怎麼樣?”他走進客廳,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聲音裡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好多了。我現在每天只能哭完一包紙巾,用不完兩包了。這是個進步,對吧?”她停了一下。

“很抱歉這麼晚打電話給你,但上次一說應該通知你。葬禮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下週二。”

“儀式將在什麼地方舉行?”沈一恆從桌上拿起記事本和筆。

“往來殯儀館,他們有專門的禮堂,他就在殯儀館後面的公墓。”

沈一恆凝視著他和沈一汀的照片。“我去過那裡。你可能不記得了,因為你那時只有七歲,我甚至不記得你有沒有來參加葬禮,沈一汀也在那裡。”

“我確實不記得了。”

“我會和警局請假,下週二我會準時出現。”他在記事本上寫下日期和地點,然後放下筆。“你的父母怎麼樣?”

“他們還沒有完全走出來,但是我想爸爸可能比媽媽好一些。

我讓爸爸媽媽做好準備,因為到時候可能會來很多人,曲堅是個非常受歡迎的人。”

“是的,他是。”

“之前他去參加過韓... ... 我忘記名字了,我記得他參加葬禮之後回來說,他不知道我們這個小城市有這麼多同性戀。”

這讓他感到一陣寒意,因為有人正帶著冷酷的殺意接近這個群體。

“我說完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

“如果你需要什麼,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一直在回想我和曲堅的對話,”她突然說,聲音中透著一絲惆悵。“你可能會覺得這很好笑,但我曾經告訴過他,你們兩個應該在一起。我說你們很配。

當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對男人沒有興趣。”

“他從來沒和我提過。”

“可能是不想讓你尷尬。”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那,晚安。”

“晚安,夢琪。下次我們交談時,我希望聽到你又減少了紙巾的使用量。他不會希望我們因為他哭。”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堅定。“他希望我們能慶祝他的生命。”

“那你最好開始為慶祝會找一個更大的場地,會有很多男人也想來紀念他。”

短暫的沉默後,她笑了,“那下週見。”她結束通話了電話。

沈一恆走進廚房準備泡茶,心中卻暗自慶幸這個小小的分心。

儘管曲堅很自信,但他從來不會假設自已可以受歡迎到預定舉辦葬禮的地方不夠大。

一想到那麼多男性齊聚一堂,沈一恆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他甚至能想象到,其中或許就潛伏著那個冷酷無情的殺手,而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裡。

胡玄會是我們的救星嗎?胡玄的存在就像是一隻捉摸不定的蝴蝶一直圍繞在他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