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錯亂,餘可言的腦子,在這些時間,場景裡來回穿梭著。

滿滿當當的,都是陸承澤的身影,雖然餘可言也不算矮,但始終矮陸承澤十厘米左右。

陸承澤就像個親哥哥一樣,關心他的學業,照顧他的生活,在他舉棋不定拿不定主意時給他意見。

在他被同學欺負、排擠時,出面解決。

甚至還為他,跟差了十幾歲的愣頭青們動過手。

每次見他,總是先來一個多年前,畫畫裡那一副招牌式的笑。

就算是他兩年前跟陸承澤說他要戀愛了,他要交男 朋友了。

陸承澤也沒什麼變化,還是這樣跟他和諧相處著,就是後來突然間多了一個人,程小杰。

回想起程小杰說過的話,當時陸承澤的心裡到底經歷了什麼呢?

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心上人,說他要和別人在一起,他是怎麼忍得下來的呢?

對了,酗酒,大量的酗酒,遺傳肝臟不好的他,在沒人時候,對自已可憐的肝臟不留情面的下手。

強大如他,即使知道楊天宇的底細,也不願意強行介入,即使他再看不上楊天宇又如何,誰叫人家擁有餘可言的偏愛呢。

也只能用假婚,這種迂迴的戰術,手段,來循序漸進的阻止兩個人在一起,害怕激化他和餘可言之間的矛盾,疏遠了關係。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人牽不走,鬼摻呼呼跑,眼瞎心盲啊!

最終自已落了個悽慘的下場,還害得陸承澤搭上一條命,若不是因為他,陸承澤不至於病情在那幾年裡急速惡化。

如今陸承澤死了,帶走了楊天宇,為他淨化身 側,還給他留了一大筆錢,一個好友程小杰,和一雙眼睛。

可是死裡逃生的餘可言,卻開心不起來,明知道陸承澤用盡所有力氣,希望他繼續活著。

希望他……帶著他的眼睛,好好活下去。

餘可言也想,但就是不行,腦子裡全是陸承澤,連夢裡都是。

是,他也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沒有任何意義,但得知陸承澤死了的訊息之後,他的心,就再也沒有光了。

就這麼每天按時吃喝拉撒睡,在別人的憐憫和幫助下,行屍走肉般活著。

不想出門,不想和人說話,連最愛的畫筆都很少拿。

自從回了別墅之後,就再也沒出過門。

就在家裡,花園裡,沒有靈魂似的遊蕩,不哭,不笑,不說,不鬧。

沒事就愛照鏡子,盯著鏡子看,伸手觸控鏡子裡,自已的眼睛,瞳孔,他在透過自已的眼,尋找陸承澤的影子。

那個男人,沒了,只剩這雙眼了……是啊,只剩這雙眼了。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他喜歡找尋陸承澤,別人卻是害怕,一個死去的人,被自家少爺這麼每日,每日的想念,找尋,魔怔般的感覺。

害得家裡的家傭們,每天都怕的一身冷汗。

劉叔倒是不怕,就是十分的擔心,怕再這樣下去,餘可言會出事,會走絕路,只能打電話給程小杰求助。

讓他來看看餘可言,陪陪他。

程小杰接到電話,也是很擔心,剛好記得餘可言問他要過資產清單和檔案,以送檔案為由上門看看,也是個不錯的藉口。

而且該餘可言那份財產,陸承澤的遺願,他不可能不收尾,好好的完成。

等他緊趕慢趕的到達餘可言家,在後花園找到他的時候,看見他在畫畫。

對著牆上爬滿的小野玫瑰,坐在畫板前面,專心的一筆一筆畫著。

劉叔遠遠的守在遠處的長椅上,不敢離開,看見程小杰進來院子,對他擺了擺手以後,他才敢離開。

程小杰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