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坦誠的討論情感問題。

她不想敷衍這個男人。

江棠斟酌了好一會,才在薄雲霽的耐心等待下,緩緩開口:

“依賴是一種代表著親近的行為,不是不好,但你比我更明白,世事無常。”

明明很尊重他的漂亮回答,卻不是薄雲霽想聽的。

手起刀落,紫色洋蔥被切成了兩塊。

嗆人的氣息瀰漫在空氣裡。

薄雲霽對洋蔥的反應沒那麼大,但是江棠,雙眼被這刺鼻的味道燻到了通紅。

洋蔥辛辣的肆無忌憚。

薄雲霽抿著唇。

他想要的是江棠全心全意的依賴,信任,或者說,是一種另類的肆無忌憚的親暱。

卻不想江棠洗乾淨手,拿來了乾淨的毛巾,一邊幫他擦拭掉洋蔥辛辣嗆出的眼淚,一邊解釋:

“我是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但是很樂意你依賴我,成為我的負擔。”

薄雲霽那顆彷彿被熱油烹過的心臟一下子落了地似的。

他側目,迎上江棠溫柔的淺笑。

“擦擦。”

她的雙眼亦有紅通通的淚光,“哪裡能只依賴你呢,夫妻之間,不應該是相互的嘛。”

……

晚餐時,江棠在薄雲霽的允許下喝了點桂花味的糯米甜酒。

客廳裡的電視播放著跨年晚會的節目。

江棠慢吞吞吃完了飯,亦步亦趨地跟著薄雲霽到廚房,倚在案臺上看著他在洗理池收拾衛生。

他給張姨放了假,讓她元旦之後再回來。

江棠看著薄雲霽忙忙碌碌,微微一笑:“我們家沒有男士進廚房的,以前的這一天,都是我母親和二房的嬸嬸忙忙碌碌,忙到最後,上了桌,也沒什麼好菜了。”

薄雲霽當然知道,他還知道空氣裡瀰漫著桂花若有若無的香氣和酒味兒。

幾乎沒什麼度數的糯米甜酒,喝起來不醉人。

對江棠來說也只是微醺,第二天醒來時不會頭疼到難受。

“沒關係,我們家,只有女士不能進廚房的規矩。”

薄雲霽擦乾淨手,哄著江棠離開廚房。

正當她蹙眉時,一雙冰涼的大手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很舒服,舒緩了別墅裡過熱的地暖溫度。

而且,在江棠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薄雲霽就攬住了她的肩膀,俯身吻了上來。

很輕的吻,淺嘗輒止。

“這酒確實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