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可欣,聽著耳邊傳來之錦的哭聲,腦海裡閃過自已的一生。自已真的錯了,錯的離譜,錯的荒唐。

母親懷自已的時候,早就過了生育的年紀。所以每次宴會,她們都在背地裡笑話母親老蚌生珠的老蚌,笑話自已是老蚌生珠的珠。那時的我根本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因為母親、哥哥和嫂嫂都對我特別好,除了父親。母親說,父親不是不愛自已,而是更愛國家。小時候的自已還不明白母親說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哥哥出事那一刻,自已才明白。原來真的有人不怕死,不怕疼。

父母還在時,自已就是安定王府內最疼愛的郡主。就算是父母離開了人世,哥哥和嫂嫂對自已的疼愛也是絲毫不減,甚至是優南出生,自已還是安定王府內最受寵的人。可是,就算是他們在寵我,還是堵不住一個兩個奴才的嘴。

就在父母去世的靈堂上,自已親耳聽到過好幾次。身旁的奴才們小聲的議論道,“你能過王爺和王妃去世後,郡主還會向以前那樣嗎?”

“我也擔心這個呢,我就怕郡主沒了以前的寵愛,我就真的沒有未來了嗎?”

“唉”

自已貼在門口,捂著嘴,不讓自已哭出來。

那一夜,自已跪在靈堂前,看著哥哥,“哥哥,父親和母親離開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那時,哥哥為自已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安撫了自已一晚上,嘴裡說著,“你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可無論哥哥怎麼向自已保證,我的心永遠都是慌亂的。那段時間,自已心裡無數次發誓,自已今後一定不要一個人。

轉眼間又來到了900年,那一年自已徹底失去了親人。腦海裡閃過哥哥和嫂嫂離世的場景,自已在哥哥和嫂嫂屍體前答應的事。什麼都沒有實現,還害死了優南和錦安。哥哥、嫂嫂,可欣錯了,可欣對不起你們。

自已和阿琛為了可以早日到大秦,不分晝夜的趕路。在路上自已看透了人心,經歷了生離死別。看見了欺壓百姓計程車兵,看見了只為吃上一口飽飯就賣兒賣女的父母,看見了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牲是怎麼危害四方。可是自已心裡竟然沒有仇恨,只有萎縮。這一個月裡,如果沒有阿琛和錦安,自已早就死了。

在自已到達藥堂那一刻,看到了優南,自已雖然眼懷淚水,可是奇怪的是自已竟然沒有安心,反而更加慌亂。

進入藥堂的第一夜,自已終於知道了哥哥的死不是意外。而自已又能做什麼呢?自已為了能夠在大秦活下去,只能放下自已原來的驕傲,努力扮演好一個下人的角色。久而久之,自已遇到難纏的病人的時候,真的忘記了自已以前是大周安定王府的郡主,自已原來擁有的日子徹底灰飛煙滅了。

直到五年後,自已知道了哥哥死亡的原因,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可是自已現在這副鬼樣子,怎麼可能夠得著丞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