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一身大紅嫁衣赤腳跪在染滿血跡的青磚上,周遭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姐姐,全族凌遲,我送你的這新婚賀禮可還喜歡。”

葉凝雪抬手撫去粉色牡丹織錦羅裙上沾染的血跡,對著跪在地上的女子惡毒一笑。

雲知自血泊中緩緩回頭,雙眸猩紅望著一身光鮮的葉凝雪與万俟述:“為了兵權與傳言的長生秘術將我全族斬殺殆盡,万俟述、葉凝雪你們不得好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傾心所愛的夫君、無話不談的知已,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騙局,只為了她雲家的兵權與傳世之寶。

怪她眼盲心瞎,引狼入室。

“姐姐莫要胡言亂語了,分明是雲家趁著大婚之日意圖謀反,已被就地處決了,就連遠在邊疆的雲將軍也被斬首了,只剩下一個你了。”

葉凝雪邁著步子走向雲知,在她身前緩緩蹲下,塗著鮮紅丹蔻的手狠狠攥住雲知的下巴,話語溫柔卻字字錐心。

“那殺了我便是。”雲知笑。

“姐姐這般聰慧,怎會不知留下你的目的,你將長生秘術交出來,我與太子倒是可以跟皇上求情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葉凝雪按著雲知下巴的手緩緩下滑,落在她的肩膀上,竟將她扶了起來。

万俟述也快步上前,目光迫切的望著雲知:“阿知,將長生秘術交出來,本宮會向父皇求情饒你一命的,就連雲家的謀逆之罪也可免去。”

“万俟述你還真是不要臉,本就是欲加之罪,居然還藉此威脅我,雲家滿門忠烈,為將者戍守邊疆,為醫者濟世救人,又何懼這身後之名。”

迎著刺骨的寒風,雲知推開葉凝雪踉蹌起身,對著万俟述嫌惡一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雲家懷有長生秘術,卻妄想私藏。這便是罪,阿知,交出來吧,本宮保你無礙。”万俟述緩步上前,俊秀的眉眼含著化不開的溫情。

雲知微愣住,十年傾心仿如隔世般。

只可惜面前的人心狠手辣,殘忍至極,雙手沾滿了她整個族人的鮮血。

她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食汝之肉,飲汝之血,都難消心頭之恨。

“好呀。”夜風中,雲知傾城容顏含著笑意,紅衣妖冶豔麗,一步步踏著染血的青磚向万俟述走去。

“阿知,將長生秘術交出來吧,本宮怎捨得殺你,你是本宮摯愛的妻子,本宮唯一的太子妃。”万俟述將雲知緩緩攬進懷裡,輕聲誘哄著。

“好。”真是可笑,將她滿門屠盡,居然還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虛情假意,讓人作嘔。

“啊…”

輕巧的應答聲,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傳來。

万俟述一把推開雲知,怒不可遏的盯著自已的下身,猙獰可怖,眸中滿是駭人的陰霾。

雲知大笑著穩住身子,只見她手中執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刃上染了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與那青磚上的血跡融合,莫名瘮人。

“万俟述,你殺我全家,我豈會苟活。”雲知把匕首扔在地上,揚眸看著万俟述,笑的瀲灩,“長生秘術我早將它毀了,你永遠也得不到,至於太子之位不知你還能坐多久。”

“你個毒婦,賤人我殺了你。”万俟述顧不得下身的疼痛,只覺得惱怒至極,已然失去了理智。

他陰冷的眸殺氣密佈,一把抽出身側的長劍,反手一刺,血肉和著悶哼聲傳來。

雲知放肆大笑:“雲家無罪,懷璧其罪,君王無道,國破不遠哈哈哈!”

那大紅身影散落在猩紅的血花中,如同極地暗處的曼陀羅,張揚妖冶。

景明十三年,十月初六,雲家借太子大婚之夜預謀逆,帝盛怒,命全族就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