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膽大的婦人直接把自已的女兒拉過來噗通跪在何七寶面前。

“世子,我家丫頭給你,你帶走,一分錢不要,現在就帶走。”

有一個人挑頭,就有第二個,接二連三有幾個人要把自家的女兒推給何七寶,青皮一鞭子甩出去。

“滾遠點,以為我家世子是收破爛的。我家世子如寶似玉,要你們?也不瞅瞅你們那樣,一個個歪瓜裂棗,長得豬不啃南瓜樣,都滾開——”

太陽落山,西天都是火燒雲,謝平安的臉也被染成橘紅色。

何七寶彎彎唇角看著謝平安,笑得比花孔雀還花孔雀,桃花眼裡有種竊喜:小樣!還拿捏不了你。這往淮州那麼遠,靠兩條腿,走到猴年馬月。

他就是故意提到馬車的,就不信謝平安聽不出意思。

果然謝平安的目光定在馬車上,這往淮州還有那麼長的路,她一到正晌午就不能趕路,太陽能把她曬虛脫,若不是因為晌午的大太陽,她也不至於被王大王二抓了。早上還想著找個馱車,這個花孔雀有馬車,不搭白不搭。

謝平安點點頭。

“好。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做我的丫鬟,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青皮扶額,世子這話聽著咋那麼彆扭?好像這丫鬟是世子求來的。哎!可不是嗎,本就是世子求來的,人家本來不願意的。

這下好了,原本伺候一個不正常的,現在又多了一個,倆祖宗。青皮心中暗暗叫苦,瞧這丫頭彪悍的樣子,這往淮州的路上,肯定熱鬧。

何七寶上了馬車,那些想把女兒送給何七寶的婦人一擁而上,跟到馬車前。

“貴人,你收一個丫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把我家的也帶上吧?”

“就是就是,我家春芽可勤快了,我家春芽還會唱曲兒,春芽,快唱一個。”

“我家女兒比她聽話,針線活好......”

青皮一甩馬鞭,眾婦人嚇得紛紛後退。

“都滾開,馬鞭不長眼。打著你們誰白挨。”

謝平安不再猶豫,手按車轅,輕輕一跳,坐到車轅上。青皮一甩馬鞭,馬車噠噠噠開動。

馬車裡,何七寶看著謝平安挺直的脊樑,強忍著沒笑出聲。小丫頭,謀劃這麼久的事,豈能讓你逃脫。

“你——叫青什麼?”

“謝姑娘叫我青皮就行。”

“青皮,你們去哪兒?”

“淮州。”

這是何七寶的聲音,何七寶搶先說出來看看謝平安有什麼反應,可惜謝平安背對著他,什麼也沒看到。

謝平安看著西天漸漸減退的橘紅色,唇角微動:淮州啊,正好。她本來還想趁一段路的車,找機會開溜,這下不用了。

何七寶索性開啟車門,坐在正中間。

“你叫什麼名字?”

“謝平安。”

“平安,平平安安,好名字。你家是哪兒的?家裡還有誰?你一個人出門家裡人不擔心嗎?尤其是女孩子,女孩子不能獨自出門的。我家是京城的,我爹是靖邊侯,我爹弟兄三個,我有三個親姐姐兩個堂姐姐還有兩個堂妹,我小堂妹叫何淼淼,她五行缺水,她喜歡......”

“停!”

謝平安轉頭看著何七寶,黑沉沉的眼睛距離何七寶只有一紮,何七寶瞳孔放大,像遇到了洪水猛獸,猛地後退,沒坐穩,四仰八叉躺在車廂裡。我的媽呀——長這麼大,除了老祖宗,除了親孃和嬸嬸們,除了家裡的幾個姐妹,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距離他這麼近。

這丫頭瘋了,想佔他便宜。

“你,你,你想佔本世子便宜。好你個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