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也很奇怪,明明上午還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下午卻又放晴了。

雨停後歐陽妙就從吳瞻家出來了,出了居民樓被風吹過之後,臉上的熱度才稍稍下降。

她站在簷下,抬頭望著天空。一場大雨後天空乍晴,空氣中散發著沉悶的氣味,柏油路的瀝青味、路邊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氣味,著實不算好聞。

歐陽妙走向前面的公交站,大路兩旁的大樹被風一吹,飄落了一地金黃的落葉,歐陽妙踏著落葉和秋風,逐漸甜蜜湧上心頭。

她想,她是喜歡吳瞻的接近的,會對他低醇的嗓音著迷、會因為他看向自已的眼神心動、會因為他的觸碰悸動,原來不是害怕,而是猛烈的心動。

她想,她不會再害怕和吳瞻單獨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了。

踏著滿地的落葉、迎著秋風,歐陽妙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公交站臺。而她不知道的是,吳瞻一直在她身後。

看到雨停後,本來坐在沙發上相顧無言的兩人忽然被什麼驚醒,歐陽妙猛地站起身,逃也似地出了家門,吳瞻擔心她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出事,就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她站在屋簷下望向天空的時候,吳瞻站在樓梯轉角處看著她。直到她往前走的時候,吳瞻才走出拐角處,慢慢的跟隨著她的腳步。

看到她果然心不在焉的走著,差點被旁邊路過的腳踏車撞到,吳瞻下意識往前跑了兩步,但歐陽妙卻及時往旁邊讓了兩步,吳瞻這才放下心來。

公交車很快到了,看著歐陽妙上車,吳瞻才轉過身回家。

不過他想,歐陽妙以後應該不會來他家了。他兩手撐在書桌上,看著窗外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樹枝,聽著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他拿起手邊的書,剛才歐陽妙一直沒有過來看。這是一本架子鼓樂理知識的書籍,他每天晚上都會坐在這裡看,旁邊的摞起來的書也是關於架子鼓的。

顯然歐陽妙在他這裡是特殊的,她的一切對於吳瞻來說都是例外。

第二天吳瞻早上在家附近的籃球場跑了半小時後,在樓下吃了碗麵就回家繼續睡覺。

今天不用去上課,燒烤店也是傍晚才過去。他的生活並沒有多餘的事情,有課就去上課,沒有課他就在家睡覺。

醒來後拿起手機看時間,顯示13:45,這一覺睡得有點久,不過他現在的睡眠質量已經改善了很多。以前是想睡睡不著,一閉上眼不是小時候跟爸媽一起在溪邊玩耍,就是開啟院門看到父親倒地……一幕幕畫面如電影膠片劃過眼前。

他不敢睡,父親的死每每想起都是滿滿的愧疚。他不斷地懺悔、自責,明明想要把父親照顧好,結果卻是父親連死都不能善終。

也可能是記著父親是餓死的,所以他每天哪怕自已吃泡麵,吃飯的時候會在對面準備一副碗筷,放一碗肉給父親,然後第二天再倒掉。他自已一口都沒吃。

而現在,他好像因為架子鼓,因為歐陽妙的出現,也因為朋友的陪伴,生活開始變得充足。他的生活不再是把自已關在黑暗的房間裡,像一隻受傷的小狼舔舐傷口,他開始允許光亮投進房間。

正躺在床上想得出神,被一陣電話鈴吵到,吳瞻瞥了眼枕邊的手機螢幕,是展一峰的電話。

“嗯。”吳瞻接起電話。

“你還沒醒呢?”展一峰問道。

“剛醒,什麼事?”吳瞻打了個哈欠。

“小瑜家裡有事需要回去,我不放心,要陪她回去兩三天,這幾天你幫忙看著店裡。”展一峰也不跟他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題。

“嗯。”吳瞻應道,這段時間他也基本瞭解了燒烤店每天的開店流程,自已看著沒什麼問題。

“那你差不多可以起床了啊,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