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想打車回家,奈何雨實在太大了,等了二十分鐘還是沒能打到車。歐陽妙哪怕披著吳瞻的外套,時間久了難免覺得冷。因為這裡離吳瞻的住所更近,所以歐陽妙最後跟吳瞻回了出租屋。

到家的時候,兩個人都溼透了。歐陽妙已經控制不住發抖,進了家門後,吳瞻趕緊拿一塊乾淨的毛巾給她擦身體。

歐陽妙坐在破舊的沙發上擦拭頭髮,吳瞻去開啟熱水器的熱水開關燒水。

她細細打量著這個房間,是個一室一廳的老舊房屋,窗戶外的光線被一張張報紙擋了個結實,只有一縷細細的微光透過縫隙偷偷溜進來。

房間裡能看得到的傢俱都是舊的,一個掉了漆的木製櫃子立在牆角,上面零散的放著幾罐啤酒。一張簡陋的書桌放在窗戶下面,放置著一盞檯燈、幾本書摞在旁邊,其中有一本書倒扣在桌上。一張正方形飯桌,兩個人坐都覺得擁擠,放置著一副空碗筷。這便是客廳裡的所有,再沒有多餘的東西。

不一會兒吳瞻從房間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套黑色衣服,是他自已的衣服。

“你先去換上吧。”他將衣服拿起來,說:“褲子在下面,這都是洗過的。”他揹著頭頂的燈光,看不清表情,但歐陽妙還是能夠看到他臉上露出的不自在。

知道他這恐怕是第一次把衣服給女生穿,歐陽妙沒有說什麼,點點頭拿起衣服就走去衛生間換。

這期間吳瞻去燒了壺熱水,這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這裡沒有空調,他只能讓歐陽妙喝點熱的暖暖身。

他雖然自已生活過得粗糙,也因著這些年照顧父母的緣故,在照顧人上總比旁人更加細心。

看了一圈房間,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一看,原來是窗戶上的報紙還牢牢地附在上面。

自從父親過世後,他就喜歡在黑暗的環境裡,每次回來也只是開啟桌上的那盞檯燈。他也很久沒有在家做飯了,大多數時候在外面買一桶泡麵回來吃,要麼就喝酒。

這次帶歐陽妙回來的急,他沒有時間丟掉桌上凌亂的空啤酒罐,沒有撕下窗戶上的報紙,房間裡的一切都讓歐陽妙看了個正著。

他忽然有些慌張,潛意識裡想到的是會不會嚇到歐陽妙。

走過去撕下玻璃上的報紙,房間裡終於重新見到外面的光。雨點不斷地敲打窗戶,連綿不絕。現在已經不閃電了,但天空中依舊有雷鳴沉悶的轟隆聲。

他好像一個小孩子無意間偷偷嚐了一顆糖果,在無人的角落裡悄悄舔抵回味。

直到身後響起開門聲,他才轉過頭。

歐陽妙穿著寬鬆的T恤,運動褲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腳,表情些許窘迫,兩隻手拉起褲腿。

吳瞻有些懊惱,沒想到對自已照顧人的信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打臉了。

“不好意思,我拿一條短褲給你換。”吳瞻說著就往房間走。

經過歐陽妙身邊的時候被她拉住了手臂,吳瞻停下來低頭看她,兩個人的距離擁抱剛剛好,但他們都剋制著沒有做出格的動作。

“不用,這條褲子就可以。”歐陽妙第一次沒有看著他說話,她頭髮上洗髮水的香味清晰可聞。

吳瞻覺得心底有一團火正在燃燒,他意識到是什麼,立馬進房間關上門。

歐陽妙抬起頭看向緊閉的房門,臉上滿是疑惑,不知道這句話為什麼會讓吳瞻反應這麼大。

不過她轉念一想,吳瞻身上也被雨水澆透了,剛才一直忙著給她找衣服,自已身上一直都穿著溼了的衣服,可能是他去換衣服了。

歐陽妙自已心裡有了解釋,便不再糾結他剛才莫名其妙的反應。

她剛坐在沙發上,就聽到廚房有燒水的聲音,走過去看,果然是在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