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瞻一直沒看到歐陽妙來,想著難道真的是那天晚上被嚇到了嗎?

一句話打了又刪,打了又刪,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那天晚上回家後,他主動加了歐陽妙,歐陽妙主動給他發了簡訊說安全到家了,他沒有回覆。

兩個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這天吳瞻還是照樣來店裡幫忙,展一峰看破不說破,一個晚上看著吳瞻面無表情的做果茶、發呆。雖然平時他也是面無表情,但展一峰作為吳瞻的好友,能夠感受到吳瞻心情不太美妙。

他趁著店裡不忙的時候,找到了吳瞻:“今晚一起喝一杯?”

吳瞻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展一峰也沒多說,繼續去忙他的事了。

今晚人不多,他們一點多就關門了。展一峰和吳瞻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在主廚下班前讓他做了一些飯菜留給他倆,他們就在關著門的店裡一邊吃飯,一邊喝酒閒聊。

“你後面怎麼打算,還去酒吧嗎?”展一峰和吳瞻碰了一下酒杯,問吳瞻。

“還不知道,這幾天經理也在給我打電話,叫我回去。”吳瞻回答。

“要我說,你別去了,你原本去那裡也是因為錢多,但現在……你來我這裡吧。”展一峰看著吳瞻這樣子,還是有些心疼他。

和他同齡的人,要麼準備考研,要麼開始步入社會,開啟自已的夢想。而吳瞻,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失去了父母,自已一個人在這渾濁裡沉浮。

“來給你做果茶師嗎?”吳瞻揶揄他。

展一峰無語的望著他,說道:“我是說認真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做這家燒烤店?”

吳瞻知道他是想幫自已,如果直接給他,吳瞻不會要,吳瞻習慣了利益互換。在酒吧的這些年,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因為厭學就跑出來闖蕩的小毛孩,也有被生活所迫只能臣服於現實的人,但每個人都習慣了先考慮自已的利益。

從來就沒有純粹的善意,這是吳瞻這些年最深的感受,每個人對你散發的善意中,總是包含著算計。

展一峰知道他,所以才提出加入他的想法,這其實也是變相幫助他。酒吧那地方太亂了,吳瞻作為一個有姿有色的男人,不僅經常受到女性的騷擾,也包括男性。

曾經還有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提出想要包養他,那個男人還是個有老婆孩子的已婚人士,給吳瞻噁心得夠嗆。後來他就不會微笑著面對客人,不管別人給多少小費給他,他都依舊保持著冷臉。

後來有一次,一個男的喝多了,對吳瞻出言不遜,說他就應該賣笑,哪怕當著他的面罵他娘都要笑著接受。吳瞻聽到之後直接往那人頭上砸了一瓶子,事情鬧得挺大的。

也是那次他認識了展一峰,那晚他剛好就在酒吧跟朋友聚,展一峰雖然也是從小鎮出來的,但他會做人、會來事,人緣比較好。那晚正好跟個老大哥出來玩,那個男人說的話他其實都聽到了,那會兒他剛好去上廁所。

一開始他並沒有多管閒事,他想看看吳瞻會怎麼處理這個事情?會打破他的原則用笑來化解矛盾,還是會置之不理。他沒想過吳瞻會動手,畢竟酒吧這種地方最不缺的語言便是侮辱人的話。

喝下兩杯小酒至微醺,酒壯慫人膽,平時文質彬彬的人會變得體面全無,髒話脫口而出。他以為吳瞻已經聽習慣了,所以當他拿起酒瓶沒有絲毫猶豫的往下砸的時候,展一峰震驚了。

但他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去拉架。他從第一眼見到吳瞻開始,就對這個男生充滿喜歡。因為他哪怕站在渾濁之中,依舊挺直腰桿,他從來沒有被汙濁化。

那天晚上,是展一峰出面請求老大哥解決了矛盾,他說他很喜歡吳瞻這個人,正直、有魄力、有膽量、有原則,是個當朋友的料。

後面展一峰經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