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清兄弟二人剛走出幾步,就聽身後傳來呼呼聲響。

他心知不好快速轉身,一把抱住弟弟和母親閃到一邊。

也就是一步之差,身後傳來“啪嘰”之聲,就像僵硬的屍體倒在地上一樣。

回頭一看,楊綵鳳四肢匍匐在地,像一個趴在沙灘上產卵的紅殼烏龜。

也許是震暈了,這個陰晴不定,出手忒狠的娘們像死豬似的趴著不動。

好半天沒反過勁來。

前世,楊綵鳳從來沒被趙廣清碰過一根手指頭,事事都是她佔上風。

沒想到今天領著孩子睡到上午十點,起來掀開鍋蓋竟然沒有一口飯吃,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趿拉著棉膠鞋想點火臥幾個雞蛋娘幾個墊吧點,去掏雞窩,蛋沒有,雞也不知跑到哪去了。

氣得她一腔怒火剛要發作,就見三個孩子穿著單衣單褲,光著腳丫站在門口凍得瑟瑟發抖。

“媽,屋裡太冷了,我們在被窩裡都待不住。”

“那還不趕快回去,出來想凍死呀!”楊綵鳳順手從雞窩上抓起一根棍子,對著三個孩子揚了揚。

嚇得三個淘氣包子吐著舌頭,一溜煙的縮回屋裡。

這飯不做,爐子不生,雞不喂就放跑了,難道是想造反嗎?

楊綵鳳滿腦子都是趙廣清那縮頭縮腦的樣子,恨得她咬牙切齒!

自從結婚第一天給他立規矩,還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給她撂挑子。

氣得她抓狂,正琢磨是去場部把趙廣清修理一頓,還是等他下了班回來再說。

猶豫間,一眼看到前院的老張婆子站在橋頭正‘白糊’(吹牛)得眉飛色舞。

“哎!你們聽說了嗎,‘老套’今天可算是出息一回!”

“扯!就他那慫樣還能有個啥‘章程’?”

“話可不能這麼說,他還真硬了一回!哈哈……”老張婆子有點得意的捂嘴竊笑。

“哎哎,你就別賣乖子了,說出來讓大家都跟著樂呵一下”

幾個老孃們都帶著期待的眼神,不自覺的跟著興奮起來。

“據可靠訊息,趙廣清剛剛去了場部找活書記鬧離婚!”

“批了麼?”

一眾人都瞪大眼睛,將脖子伸過來。

“批個屁!”

“就是,就是。”

“這要是能批,麥田還怎麼種啊!哈哈!”

“哈哈……”

這群‘扯老婆舌’的老孃們竟然不嫌事大,當著楊綵鳳的面戳脊梁骨,氣得她大咳一聲。

“咳,咳!”

瞬間,有人挑釁式的回頭看她一眼。

就見老張婆子嚇得吐了吐舌頭,把食指放在唇邊作“噓”狀。

然後幾個婦女不約而同的一鬨而散。

楊綵鳳並不在意女人們背後‘講究’她,氣的是逆來順受的趙廣清,竟敢真去找活書記申請離婚。

這哪成?

這不明擺著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嗎!

於是就拎著棍子去找活書記,活書記不在辦公室,她就直奔婆婆王秀珍家。

原打算先在婆家鬧一場,讓他們家雞犬不寧,迫使趙廣清死了離婚這條心。

沒想到教訓不成,反倒被趙廣清修理一頓。

她哪裡吃過這種虧?

在奮鬥林場,有活書記這個大背景,還沒有人敢嘲弄她。

這個縮頭烏龜公然敢打自己,出手還那麼兇狠,這不是在挑釁她的威嚴嗎?

她楊綵鳳可不是吃素的!

今天不敲死他老孃,也要把她打個半殘,讓趙廣清記住一輩子!

於是,在趙廣清母子三人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