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親家母,你就認了這門親事吧。”大寬臉,高顴骨,豎豎著兩隻三角眼的老喬婆子,提著兩隻大紅公雞,人還沒跨進門,聲卻傳進屋。

趙家,今天是全奮鬥林場最熱鬧的地方。

場面鼎盛超過新人結婚。

趙廣清的母親王秀珍站在廚房門口,掄著掃雪的大竹掃把一夫當關,“這門親事我不認,誰來說情也不行!”

被推出屋門的劉瑞芳雙手捂臉,嗚嗚哭著就要奪門而出,被幾個婦女攔住。

“瑞芳別這樣,實在不行就認我們幾個做乾媽,幾家輪番住,直到你找到好人家嫁了,我們家永遠是你的孃家。”

劉瑞芳並不買賬,“我說了,除了趙嬸我誰都不認!”

這下麻煩了,一個不認,一個不走。

正在僵持中,趙廣清扛著鐵鍬回來。

他和於大眼在靠山根的園子裡修狍子圈,突然有人跑去告訴他,劉瑞芳賴在他家不走他還不信。

一進門就見劉瑞芳斬釘截鐵的說,把他嚇一跳。

心想,自己重生了,這個在前世早就死了的人,該不會在錯誤的時間點,被自己啟用也重生了吧?

帶著疑問,走到劉瑞芳面前,“你是想報恩還是報仇?”

劉瑞芳正在絕望之際,突然聽到趙廣清的聲音,立即止住哭泣。

“廣清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報恩是一定的。”

“好啊,那就留下吧,反正我們家收養的又不是你一個人。”趙廣清撥開眾人,拉著劉瑞芳就往屋裡走。

“廣清你個憨憨兒,我們家剛消停兩天,你千萬不能把她留下啊。”王秀珍一把扔下竹掃把,向趙廣清衝過來。

“媽,你怕啥?就算我們窩窩囊囊的夾著尾巴過日子,別人也不會放過咱,還不如挺直腰板,她敢胡來,我直接送她到地方派出所報案!”

“哪那成啊,你和人家還沒辦離婚,派出所也會說你不佔理。”王秀珍被楊綵鳳收拾得服服帖帖,說話都不敢大聲喘氣。

“那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壓著,上次差點沒鬧出人命,他們憑什麼不准我離婚?”

“難道一定要發生命案才行嗎?”

趙廣清抬眼環視一週,見活佔林的心腹張晨也擠在人群裡,又提高嗓門補充道。

王秀珍見兒子結婚後,第一次這樣硬氣,嚇得她趕緊伸手去捂他的嘴,“別胡咧咧!小心被人聽去通風報信!”

“怕啥?聽狍子叫還不種莊稼了?!”

接著趙廣清一手拉過母親王秀珍,一手拉著劉瑞芳的棉衣袖子,轉身招呼大家:

“各位叔叔嬸子,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今天是我媽認乾女兒的大喜日子,大家來了都是客,快進屋喝杯茶,吃點松仔,熱鬧熱鬧。”

“好啊,好啊!還是廣清有擔當,這回瑞芳算是有落腳地啦。”

“是啊是啊,等哪天她嫁人了,有孃家照應婆家也不敢欺負她。”

……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語的暢談,突然從院子裡傳來尖利的女高音。

“是哪個不要臉的要賴在人家家裡認乾親?怕是目的不純,是想當姨太太頂替我這個正房吧!”

大家一聽便知,這是‘三狼一虎’中的母老虎楊綵鳳來了。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場景,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突然,不知所措的三歲黑蛋,嚇得抱著他母親的褲腳,哇哇大哭起來。

所有人都看過去。

黑蛋媽媽怕事鬧大了嚇壞孩子,抱著黑蛋就往門外跑。

卻被迎面衝進來的楊綵鳳攔住,“不是來捧場的麼,走啥呀?”

黑蛋媽不敢硬剛,將孩子的頭往懷裡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