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家人起初都以為,像江晚秋這麼愛慕虛榮,挖空心思想要嫁進他們家的女人,帶著個孩子又能走哪裡去?無非就是因為受了點委屈一時意氣用事,想要藉此嚇唬一下他們家,從而給自已牟取更多利益罷了。

就連湯頌也是這麼想的,兩人從小都是在一個圈子裡長大的,江晚秋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家道中落的人家他見過不少,那些人家的子弟最終出去以後不都是高不成低不就,落個一生碌碌無為的結局,再也查無此人。

他一點都不覺得江晚秋這種大小姐會是個例外,何況她還帶著個拖油瓶,總不可能再物色一個比湯家更好的人家嫁進去吧?

湯頌都已經想好了,等過段時間江晚秋在外面堅持不住回來求他,他要怎麼給她個下馬威——結婚是不可能再結的,出錢撫養孩子他倒是勉強能願意。

可沒想到她竟然會跑到黎夏的公司去,還認認真真地給她打起工來了。

再後來,江晚秋還是沒有回來找他的意思,聽說她已經成了黎夏那家傳媒公司的二把手,雷厲風行,果敢決斷。

黎夏那個臭女人,把公司的事交給別人管之後,空閒時間明顯變得多了,沒事幹的時候就會過來無情地嘲笑他當初有眼無珠。

聽說他兒子從小都是由黎夏僱人照顧著的,所以黎夏都快成了他兒子的半個媽,手機裡滿滿當當都是他兒子的照片,還天天在他面前晃,一個勁地刺激他。

兒子週歲宴的時候,黎夏扔給他一張請帖,說賞給他一個見他兒子的機會。

“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面,你只許看,不準抱不準摸!”

湯頌聽了她的話,週歲宴那天現場熱鬧非凡,他連紅包都是硬塞給陸謹笙,讓陸謹笙幫他把禮錢一道送過去的。

而他自已就站在很遠的地方遙遙看了一眼,江晚秋抱著已經會咿呀說話的孩子站在人群中,母子倆在他眼裡彷彿在發光。

他聽陸謹笙說維亞影視公司又進了一批新人,江晚秋每天在公司被一群十七八歲的小奶狗環繞,日子過得很是瀟灑。

那是他頭一次感受到嫉妒的情緒。

他從小就是享樂主義,覺得忠貞是這世界上最違揹人性的玩意兒,他也清楚自已在旁人口中是個什麼濫交的貨色,所以從很早之前就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成了堅定的不婚主義者。他跟以前那些女朋友們也都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一想到那個跟自已訂過婚、給自已生過孩子的女人如今身邊環繞著一群比他年輕比他活好的小奶狗,他就如鯁在喉,氣得連夜去黎夏的生物科技公司又給自已加了幾個大補的保養套餐。

以前陸謹笙天天悲嘆黎夏身邊環繞的帥哥實在是太多了他很有危機感的時候,湯頌還一個勁地嘲笑他,現在好了,換成他自已笑不出來了。

人家陸謹笙跟黎夏還是正兒八經的情侶,可他呢,悲催得連個嫉妒的立場都沒有。

所以他迫不及待,偷偷安排了這次見面。江晚秋跟個顏值逆天的小鮮肉坐在一起,壓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品牌面試結束以後,江晚秋也沒有過來跟他打個招呼的意思,當即就板著臉要離開現場。

湯頌不甘心,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一臉討好地說很久不見,想要跟她好好敘敘舊。

旁邊的小鮮肉年紀頂天也就二十歲,但是卻非常會察言觀色。他一定是看出江晚秋臉上的不耐煩,所以立刻開始了他的表演,茶裡茶氣地挽住了江晚秋的手臂,用一雙溼漉漉的眼睛望著她:“晚秋姐,這位叔叔是誰啊?”

湯頌當即怒了,心想老子頂天也就比你大上一輪,叫個雞毛的叔叔啊!還有,你這小畜生挽著誰呢!

江晚秋絲毫沒有推開他的意思,笑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