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三人便到了正對著訓練場的廳堂上,行進期間凡是看著他們的族人,無不行禮作揖…
廳臺修築的蠻高的,在上面可以把整個場地盡收眼底,斗拱飛簷自不必說,兩根不知是什麼的木料撐起一番氣派,想來應是被特殊處理過瀰漫出幽幽暗的香,明亮的堂上依主次放著六把太師椅,其右側陰影裡坐著一應是濃眉大眼的漢子,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見著他身材高大,壯碩如虎,身著一襲黑袍,袖子半挽著,重明望著他許久…“是個高手,單論體術,或可過上三招~”
堂上坐著的人當然也在打量重明,不過只是一瞬驚豔於容色罷了,便迅速的挪開了眼看向站在旁邊的張小官,利索起身疾走兩步上前,拱手道:“張禁,見過…聖嬰…”
因著他走近,處於五感衰弱模式的重明可算看清了眼前人,面黑短鬚,雙眼炯炯有神可卻隱隱顯出血絲,其中包含的一些細膩情緒,重明看不懂卻也覺不是很舒服,
“張禁?”重明在心裡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銀眸中光華浮動…
張禁側身,把兩小隻,準確來說是張小官迎上了主位,自已則坐在了次席,看著扶著重明坐好,自已才坐在旁邊的張小官,粗壯漢子的兩條濃眉由不得皺的像個繩結兒似的,嘴唇動了動終歸沒說出什麼話來,太師椅大歸大,可擠了兩個孩子就有點兒促狹了,何況張小官身後還用包袱皮揹著三個匣子不願放開,重明可以說半個身子都擠在張小官懷裡,後者自然而然的用小短手緊緊環著~
重明沒規矩慣了,端正坐著?“抱歉,臣妾做不到~”有著倚靠,重明直接盤起腿像個沒骨頭似的軟著,扣著指尖聽著身後的張小官,“相當成熟”的和堂下人交涉。
說是交涉,其實更像是彙報什麼吧,張禁說一大堆,小官:“……(沉默)……嗯……”
二人就保持這樣的“格式”居然也聊了許久~
“這就是尬聊的魅力嗎?”重明釦著手,沒規矩的樣子讓張禁越看越難受,終於忍不住出聲:“你這小女娃好生沒規矩!”這聲如洪鐘的一下,乍一聽還真挺唬人,靠近廳臺的一群孩子本就乏力,有幾個竟被嚇得栽倒了,雖然很快就爬了起來,但還是免不了一頓“竹筍炒肉”。
可惜了~重明不吃這套,論吼功,張禁不及大長老半成功力~
理了理鬆散開的銀髮,微微側身闔眸一瞬便是銀眼微紅,其中晶瑩更甚,單側撐起身子,另一手半掩住唇瓣兒,保持45度角揚起的脖頸確保美的無死角,讓人忍不住生憐~
開口聲音“哽咽”“委屈”至極:“我自小得大長老垂憐,養在聖嬰身邊,又因體弱,多的憐愛,不甚見人…初見…竟不知哪裡惹了大人,讓您如此大動肝火,實在是萬般不該,今兒得了大人一番教誨,回去自當稟明大長老,他老眼昏花,識認不清,幸得大人點明,將我逐離~”
“咳咳~”
“身子不佳,讓大人見笑了~大人行事英明果決~卻委頓在這外院兒,當真屈才,我回去定在大長老面前為您多!多!美!言!您把心放肚子裡~”
這番話入了張禁的耳,生生把那黑黝的面容憋出幾分胭脂色,這會兒他只想給自已一個嘴巴子“就你話多?!”他也是沒想到,他說一句,對面兒十多句等著了,且流暢的根本不像三歲的娃娃說的,跟提前打了稿子似的,莫不是故意為難他?!
張小官聽著重明咳嗽,一雙圓潤的黑眸緊盯著對方,細想一番,玉兒最近是貪睡,但也沒有什麼病症顯出來,想是一番,到底還是擔心,小大人似的摸了摸銀色的發頂,換來對方一個回眸,這一下不得了,眼圈兒都紅了!
張小官兒起身,小心的扶著重明下了椅子,張禁還沒緩過勁兒就聽著一童聲冷峻開口:“告辭!”
“誒……”